一個情報科長,一個行動隊長,兩人一樣的級彆,一樣的軍銜,談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多差,尋常的同僚關係,若說對趙守峰的死沒有一點感受,那是不可能,但是要說多悲傷也談不上。
孫敬亭當然不能說趙守峰已經死了,雖然他知道趙守峰死了,不光趙守峰,還有金亮,還有行動隊的四個同僚,都死在那個少年小安的手下,這是小安親口說的,不像有假。若不是見識過小安的身手,孫敬亭肯定不相信,哪怕小安親口說出來,可是見識了小安的身手後,孫敬亭深信不疑。
“肯定殉職了,我有這預感,老趙的身手一般人製不住,肯定是遇到高手了,你想想,車子都找到了,人卻找不到,要說老趙還活著,我是持懷疑態度,老趙對工作的態度你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混日子的人,活著的話肯定會有電話。”徐丙章斬釘截鐵地說道。
孫敬亭裝作很悲戚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同時又暗暗的慶幸,自己不也是差點死在小安的手下,若不是他改變了主意,自己隻怕已經過了奈何橋了,想一想,也算是命大,雖說寫了一紙保證書,畢竟保住了性命不是,怎麼說都值,隻要自己不說,就沒有人知道,至於以後會怎樣,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想多了沒用。
“汽車的下落有了,還是要繼續追查那兩人,彆管抓到抓不到凶手,至少跟老趙家屬一個交代。”徐丙章說道,目光竟然無比的蕭索,停了一會他又說道“實在不行找人畫像,下通緝令。”
孫敬亭點點頭道“是,這倒是一個法子,問題是什麼模樣咱們都不知道啊。”
“買車的那個家夥不是見過麼,讓他唄。”徐丙章說道。
孫敬亭說道“那家夥,給我感覺就沒實話,從他嘴裡套出有價值的信息,難。”
“都是老江湖,怕惹禍上身,也理解,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丙章歎口氣道。
“還是徐處長說的是,畢竟不是乾咱這行的,像徐處長這樣心係黨國的人實在太少了。”孫敬亭恭維道。
得知鬨出那麼大的動靜卻一無所獲後,蔡局長倒沒表現出一絲的不耐,反倒安慰徐丙章,更是大擺宴席招待他們三人,徐丙章坦然接受了對方的宴請,並言之鑿鑿地告訴對方,他追查的凶手就在無錫蔡局長的治下,不日即將緝拿歸案。
孫敬亭喝著酒,心下卻冷笑不已,你徐處長玩的這一出並不高明啊,人家蔡局長哪是給你接風洗塵,人家隻是變著法子攆你,而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你還拿棒槌當真呢,也不知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蔡局長並沒有把徐丙章的話當真,我這是給你麵子,至於兜不兜那是你的事,你說凶手在我的治下,我是要人給人要槍給槍,抓不到凶手我看你還能咋說。
蔡局長不說話,飯局實際的東家萬大老板說話了,他笑嗬嗬地說道“甭管怎麼說,凶手既要緝拿,飯也是要吃,徐處長公務繁忙,一心為了黨國,萬某佩服,既然大家都成了朋友,還望徐處長以後常來常往,雖說這無錫是個小地方,比不得首都南京,可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就說這太湖三白,吃的就是一個鮮字,來來來,我敬徐處長。”
徐處長也不是憨人,知道剛才那話冒犯了蔡局長,這個萬老板自從認識以來總是不離蔡局長左右,警察局就好像有兩個局長似得,一個蔡局長,一個萬老板,雖說自己以南京特務處處長的身份來辦理案子,可在蔡局長的一畝三分地,還真的不太好太刺棱,說不定以後還要打交道,思量再三,他舉著酒杯說道“徐某也是因為案子上火,無錫的事就仰仗蔡局長和萬大老板了,我敬你們,先乾為敬。”說著,徐丙章一飲而儘。
徐丙章的表現引來一陣喝彩聲,萬大老板一邊叫好一邊鼓掌,待徐丙章落座後,他親自上前給倒了一盅,恭敬地說道“有徐處長這種工作態度和精神,何愁亂黨不滅,何愁家國不寧,來,萬某再敬徐處長一杯。”
一桌子的人給足了徐丙章麵子,徐丙章也因此把所有的不快都拋到腦後,至於趙守峰的下落,等幾天再說,假如真的沒有出現,那就按照殉職上報,總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失蹤影響工作,再說處裡一攤子的事,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失蹤停擺。
酒酣耳熱之際,萬大老板湊到徐丙章耳旁問道“徐處長,我堂弟那輛車您看?”
徐丙章先是疑惑地看著萬老板,接著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一副想發火硬忍著的模樣。
萬老板嗬嗬一笑道“就當我沒說,來喝酒喝酒。”
徐丙章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心裡卻道,這幫土包子,老子沒治你的罪就不錯了,還跟我提車的事,要不是講蔡局長跟你的麵子,你那什麼堂弟的,早就拘了,不說涉嫌盜賣公車,就一個通匪就夠他受的。
萬老板也就是隨口說說,他知道一旦車子進了警察局,再想開出就難了,雖然堂弟萬佑山央求他把車子搞回去,再不濟把車錢要回,可他知道,這是與虎謀皮的事,想都不要想,可既然答應了他,總要試一試,不管成不成,好給他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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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局長看出徐丙章的不悅,跟著打哈哈道“萬老板隻是開個玩笑,來,喝酒喝酒。”
徐丙章一本正經地說道“這車是特務處的公車,徐某無法私自做主,還請萬老板體諒,有機會去南京,徐某定當熱情款待。”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沒有必要再提了,萬老板也好回去跟堂弟交差了,再說起來,隻能是自認倒黴,換個說法,沒進大牢已經是燒高香了,損失點錢財算啥,人在錢在,吃一塹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