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行動的調虎離山有兩個步驟,一個調開當日值班的警察,另一個是調開嶽局長,至少讓他們群龍無首,難以應對。調開嶽局長的任務就落到了小安的身上,稍微一思謀,小安就來了主意,他嶽局長不是喜歡打麻將麼,並自詡是個高手,那就借打麻將的借口調開他,而且這個借口再正當不過。
按照計劃,先調開嶽局長,於是小安就去了南市警察局分局,臨行前他告訴董天南,約了嶽局長打麻將,董天南當即知道什麼意思,就抄起電話約方局長,可是方局長不在,一問說去南京公乾了,大概要兩天時間回來。隻兩個人湊不夠家,而董天南又不想直接送錢給嶽局長,想了一下,就約了另外兩個人湊家。
小安到了南市警察分局,一問說在審訊室,能讓一個局長親自訊問,當然隻能是共黨的大案,邢凱在醫院裡搶救,審問的肯定就是老梁和錢達理。
大個子警察認識小安,因為小安給過他二塊大洋,一聽說找嶽局長,大個子警察當即自告奮勇帶著小安去找嶽局長,在他看來,這個少年還是個毛蛋孩子,局裡的事情無需對他保密。
小安當然知曉大個子的心思,說了句有勞,又掏出兩塊大洋塞進了對方的兜裡,動作乾淨利落。大個子警察樂得合不上嘴,心話,這腿可沒白跑,又是兩塊大洋入賬,真他媽的開心。
看到小安,嶽局長一愣,隨即有些不悅,他嗬斥大個子警察“怎麼把小安先生帶到這裡來了,不知道我在審問犯人?”
大個子警察本以為做了一件讓長官開心的事情,沒料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因為有兩塊大洋打底,挨熊也值了,他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心下卻不以為然,不就是審個共黨份子麼,至於麼。
小安擺擺手道“嶽局長誤會了,我是來赴約的,是我讓這位警官帶我來的,不關他的事。”小安想的是以後說不準還有用到大個子的地方,給了錢不說,理應還不能讓嶽局長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是以,把責任攬了過來。
大個子焉能不知,所以感激地看了小安一眼,心想,這小子可處,有空可得好好巴結巴結他,就憑出手這麼大方就沒自己虧吃。
“赴約?”嶽局長還是沒明白,但是臉色緩和了許多,畢竟這個少年方局長都奉為上賓,雖說借著方局長的麵子要走打人的陶二香,可畢竟自己同意的,也不算對方無理。
“您說的切磋切磋。”小安說著,不經意地看向坐在被審訊座位上的老梁。
老梁雖說被打得遍體鱗傷,可那都是皮外傷,對於他來說這都是小意思,自小練武打下的底子這個時候就顯露出來了,但是他表現得卻是奄奄一息的樣子,為的就是讓敵人不敢再動刑。他耷拉著頭,耳朵卻靈敏的很,外邊進來倆人他不用看也知道,可是一聽到小安的聲音他頓時心中一喜,這個小安肯定是探路來了,自己和老錢肯定很快就會獲得自由,他相信小安,更相信小安的實力。
自從見到小安的時候,老梁已經打定主意,敵人休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字的信息,憑小安那自信的一笑,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自由,小安的本事他可是檢驗見證過的,根本無需懷疑。所以,審問他的警察輪番上陣也沒能讓他開口說一個字,哪怕他們換了好幾樣刑罰,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審問老梁的警察沒想到遇到這麼一個死硬分子,幾種刑罰用下來不單一句話的口供沒有,反倒累得幾個人氣喘籲籲,無奈之下,隻好報告給局長。嶽局長本以為破獲了共黨要案立了一大功,可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羈押室的兩個死活不開口,一個在醫院裡也是死活不開口,當然,兩個死活不開口不一樣,這個死活不說讓他憤怒不已,決定親自上場,他就不信撬不開對方的鐵口。
“切磋?”嶽局長一愣,隨即明白了,想起方局長說的這小安的事跡,他放下手中的鞭子道“幾點?”
小安笑笑說“你定,我都行。”怕就怕對方不去,那樣的話就影響營救。
“那就晚飯後,董老板那裡?”嶽局長問。
“嗯。”小安點點頭道“董老板說了,方局長不在,您就是最尊貴的客人,紅酒準備好了,雪茄也準備好了,就等著贏你幾個錢了。”
“哈哈哈。”嶽局長開心大笑,這個小安委實會說話,紅酒準備好了,雪茄準備好了,就等著贏你兩個錢了,這那是準備贏你兩個錢啊,是準備送你兩個錢,這話讓審訊室裡的三個下屬也聽不出這裡麵有討好的成分。
小安決定再加點綱,於是說道“那幾個都摩拳擦掌想贏嶽局長的錢呢,說平時沒機會,也不敢動那腦筋,隻有在麻將桌上才能贏嶽局長個仨瓜倆棗的。”這話其實就是恭維,但是你還說不出啥來,這就是說話的技巧,就是讓嶽局長聽著開心。
“哈哈哈。”嶽局長笑得說不出話來,手指指著小安,意思你讓他們等著,誰贏誰還不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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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故意一臉懵懂的表情,然後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幾個老板確實暗自發狠呢,說嶽局長的牌技太厲害,想贏他比登天還難。”
嶽局長的不快早就煙消霧散,這幾句話不是恭維勝似恭維,試問天下誰不喜歡聽好話呢,沒有,有時候好話比金錢美色都管用,君不見喊萬歲的,哪個人能活一萬歲,沒有,但是見了皇帝哪個敢不喊萬歲,除非你不想活了,彆小看一個萬歲,其實是天底下最大的馬屁,有人不好金錢美色,卻好這一口,似乎喊他萬歲就真的能活一萬歲,盤古開天地以來,喊萬歲的,被喊萬歲的,早已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有的屍骨無存,更彆說萬歲了。
“那你告訴他們,我準時赴約,想贏我,哼,可不是那麼好贏的,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嶽局長笑眯眯地說著,語氣中卻是掩飾不了的自信。
“好,我回去就告訴他們,不過他們還問了,是玩通宵還是半夜。”小安把半夜說的比較重,意思好像是不願意玩半夜,不過癮似得,殊不知他在暗暗告訴老梁,半夜裡我們來救你,他相信老梁能聽懂。
“半夜不過癮,要玩就玩通宵,看我不贏哭他們。”嶽局長自信地說道,然後拿起毛巾擦手。
“半夜。”老梁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他懂小安的意思,跟了小安這麼久,這點意思再不懂那真的是愚蠢到家了,這樣看小安的突然造訪明著是來約這個嶽局長打麻將,其實是給自己送信來了,回去後得告訴錢達理,讓他也做好準備。一念至此,老梁哼了一聲,頭一歪,像是要完蛋的樣子。
嶽局長看了老梁一眼,對手下說“先送回去,順便讓老魏看看,彆他媽的口供沒錄到人掛了。”
兩個人把老梁架走了,從小安身邊經過的時候,老梁拖著的兩條腿其中一個故意碰了他一下,這一下誰都沒留意,就是留意了也不會在意,但是這一碰小安卻懂了,老梁用這一碰告訴他,我沒事,那都是裝的。
“你的工作就是這樣?”小安問嶽局長,然後不待他回答就說“怪嚇人的,血呼淋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