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這老半天總算捋明白了事情的個中經過,看來她舅舅一家能得如今殊榮多半是看在自己父親的功勞上了。
可恨自己和娘親看了定安侯一家那麼多年的臉色。
氣憤之餘聽到皇上如此問,她也能猜出一些,多半是想補償她。
蘇氏也不傻,皇上獎賞那必是好處多多啊!
因此她如實的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包括丈夫失蹤了,被婆婆驅逐族籍,孩子四人等等。
皇上聽罷點了點頭,“如此便是蔭及子嗣吧!”
“來人啊!著朕旨意。”
旁邊文官趕緊筆墨紙硯準備好。
“即日起,冊封蘇氏莞慧之子為定安侯府世子。
長子,次子皆可承襲,且世襲罔替不可異之。
原定安侯府止於定安侯胡明禮,後可聽命於世子著言,不得有異。”
蘇氏都高興壞了,這他麼這麼多年了終於把這口氣要回來了。
因此蘇氏連息都沒頓,登時跪地謝恩接旨了。
而定安侯呢,雖說心裡悲涼倒也還挺得住,顫顫巍巍的謝了恩,領了旨。
最慘的當屬於左氏和其大兒子一家了,也到此時他們終於明白為何這麼多年皇上都不讓侯府立世子。
原是在這等著呢!
一家人麵色慘白,還不能不領旨謝恩。
且還得憋氣窩火的在這個大殿裡像個笑話似的待到宴席結束。
因此一行人看到樂顛顛的蘇氏那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蘇氏可不管那些,反正好處她得了也犯不著跟這些人置氣,一個人坐在一旁喜滋滋的等著白玥回來。
…
赫連宸這老半天都急壞了,剛才赫連灝一指向白玥時他就知道,這兩人必是有什麼事,因此當兩人互相追逐出了大殿時,他簡直怒火中燒,心說你倆當著我的麵玩的可是好生開心啊!
難怪白玥嫌棄他年紀大,難怪今日盛宴連看他都不看。
可他又不能馬上發作,因為蘇氏既然露了臉,他就知道自己的父皇定不會悄無聲息的放了蘇氏回去,因此想等著看看他父皇是怎麼處理這事的。
最讓他晴天霹靂的一件事還有就是他父皇對蘇鴻誠的稱呼,一聲“蘇兄”是將他叫出了隔輩親,本來白玥就嫌他年紀大,這回好了又整出個輩分來。
雖說皇家不重這些,可到底好說不好聽。
這會兒見事情塵埃落定,他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找借口急急忙忙離開了座位,準備前去找自己小媳婦。
…
白玥跑出大殿之後她就歇在了台階上,尋摸著等會兒這茬過了她再回去,哪曾想赫連灝那廝竟會不顧禮數跟著追出來。
最可氣的是還一邊追一邊喊站住。
這就導致那些宮人見了她還以為她是賊人呢,也跟著在後麵拚命的追。
這把白玥氣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縱使她人小靈巧些,可哪跑的過越來越多的宮人侍衛,因此這最後到底是被逮住了。
那些侍衛還五花大綁的將她綁了起來。
“赫連灝!你他麼至於嗎,我不就是揍了你兩拳嗎,大不了你打回來就是了,犯得著這麼對我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嗎。”白玥氣的破口大罵。
赫連灝也沒想到這些侍衛這麼給力,他掐著腰,撇著嘴,囂張至極,“我呸!就你還嬌滴滴,我們這麼多人追了半天才把你逮著,誰家嬌滴滴的姑娘像你似得跑的跟個夜叉一樣快。
再說了,你何止是打了我兩拳啊!你今天這麼一跑,彆說是兩拳了,兩鞭子兩棒子都是它,你個死丫頭,你可是害慘我了。”
白玥細一想便知原因了,因此這貨敗陣不敗勢,“活該,讓你欺負我。我告訴你,你再不放了我,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我就將那天小樹林裡的事鬨得人儘皆知,我讓你無地自容…”
“小樹林裡!何事啊?!”
不等赫連灝氣極呢,身後卵石路上便傳來了一道陰沉沉的聲音。
赫連宸迎著月負手而立。冷豔的光照在昳麗無匹,豐神俊逸的麵容上,更襯的其似烏雲翻滾般深沉可怕。
他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將那邊吹胡子瞪眼對峙的兩人都驚了一跳,二人登時慌的一批。
白玥是想到剛才的話,擔心會讓他誤會。
而赫連灝還以為赫連宸是來抓他的,本就怕這位太子堂哥,這回還犯了錯,因此他這心裡更加的棲棲遑遑了。
而這二人的這麼一副模樣當即讓赫連宸誤會了,他心裡一沉,臉都氣綠了。
莫不是這兩人間真有著什麼?
…
赫連宸踱步而來,行走間,蔽膝前,玉組瑱瑱作響。
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映襯著金龍華服光暈淡淡,耀耀灼目。這一刻,他似極了出鞘寶劍,寒光凜凜又孤高清傲,四目相對之時,竟是說不出的憂傷與孤獨。
頃刻間,她是真的慌了。
他的眼裡不再是溫柔如絲,繾綣愛意,而似瘋執般的傷痛直達心底。
她因為他的傷慌亂不已,她討厭在他眼底看到的那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