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烜微微一笑,四邊一望。
見此時在立足這方小島上,前來勸阻之人,儘是身披霞氣,腦生圓光,體隱六紀,心藏景星。
而如此之多的道君集於一處。
縱使是刻意收斂了身上威勢,但還是有一股浩乎沛然的偉力透霄直上!
好似一掛天河逆流倒卷般,一路穿雲破雲,接連撞穿了九重虛天,直抵得了罡氣層處,才堪堪一止!
而整片東海本就被通烜召來了雷雲遮掩,不欲令人窺得此間情形。
如今又被這股偉力一激,又更是杳渺恍惚,其狀莫測,不可究詰,隻見得一派天地混冥之景……
“既然諸位都已齊聚此處,那事情便好辦了。老夫有一言要發,還望靜聽。”
通烜淡淡掃過一轉,不容置疑開口道
“所謂人劫之事,諸位心中自是有數,便不必費口舌了,不過此子乃是老夫看顧,尋常爭鬥也就罷。
今後若是敢再有以大欺小之事生出。
在我雷池底下,可容不得情麵,勿謂言之不預!”
一語道罷。
東彌州處的宇宙雷池也是恰時傳開一聲霹靂震響,遍徹三州之地,滾滾匝地!
隆音在玄穹之上回蕩不絕,威勢宏烈。
好似要打得陸洲沉塌,靈脈絕斷,將一應生靈都湮去無蹤!
島上的道君見得此幕,臉上神色大多是微微一沉,不甚自然。
而此時的宇宙雷池已是離解開封禁,隻差最後的兩三成了。
在放出億兆威光同時,也在鯨吞虛空間的元質。
以一股強橫無匹之勢,橫亙十方,彌綸八極!
“事情說清不便行了?何苦鬨出這般陣仗?”
太符宮的老道人見狀連連搖頭,忙聲應了下來,又以目視向場中的道君,眼中有規勸意味。
“我可是通烜師兄這邊的,剛剛袖子都擼起來了,看我作甚啊?”
太文妙成道君兩手一攤便叫起屈來。
“偏就你會善謔?誰問你了!”
太符宮的老道人瞪他一眼。
而對這番言語,玄門八派自無不可,不會去駁了通烜的麵皮。
魔道六宗中。
神禦宗的老婦人隻思忖片刻,便頷首應道
“通烜師兄所言極是,老婦可代神禦宗應下。”
話音落時,玄酆洞和怙照宗的道君也是微微頷首,擺明立場。
尤其後者的臉上更沒什麼表情,不置可否,對此事也並不上心。
“看我作甚?”
而見通烜視線落來。
血河宗的渾哲道君冷笑一聲
“我隻是欠陳玉樞一個人情罷,遠犯不上為他打生打死,老匹夫,你倒是下得去血本了嗬,不過今日未能伱親手一戰,倒實是一樁憾事!”
“你這廝倒是慣常的心比天高,何不數數,你自入道以來,又是勝了我幾回?”
通烜不禁失笑
“蚍蜉撼大樹,何其不自量。”
而道了此句話,他也並不再理會渾哲,隻將目光投向瘟癀宗的委羽道君和先天魔宗的廣應玄義道君,眸中隱有威壓之勢。
再配合東彌陸洲處的那方仿佛可以包括兩儀的宇宙雷池。
似是一言不合,便要以雷霆手段,兜頭打落下來!
委羽道君微微一笑,隻目光投向那方盤蛇尊勝寶鼎,落去了陳珩之身,定目片刻後,才緩緩收回視線。
“你這弟子有些意思,也有些能耐……說來倒是巧了,我有一個徒孫,喚作陰無忌,他也是修行了太素玉身。”
委羽道君眸光閃動,意味深長道
“通烜師兄,你說我等不可以大欺小,不過我徒孫陰無忌與你這小弟子,應是同輩中人罷?
若是他敗亡在了陰無忌手下,通烜師兄又當如何,還是會這般的護短嗎?”
“他會贏的。”
通烜微微搖頭。
“既如此,那便丹元大會上見分曉了。”
委羽道君不置可否,旋即似想到了什麼,又不禁搖頭
“不過,好似也不必等到那時了……我等門下為磨礪弟子心誌,向來都有出山尋藥的舊例,說不得那時,這兩位便會對上。
孰強孰弱,通烜師兄你今番心血又是否值得。
到那時候,便自見分曉了!”
此語一出。
六宗處有幾個道君皆是會意一笑,心思不言而喻。
通烜麵上微現出一抹嘲色,隻又看向先天魔宗的廣應玄義道君,一言不發。
“……”
在沉默半晌後,廣應玄義道君冷笑一聲,剛欲開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