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老點點頭，遲疑幾息道“孩子，鄧爺爺問你一句，你做了這麼多，可曾考慮過你自己？”
蘇淵一怔，不禁沉默。
“孩子，你這個樣子，我看著很心疼啊。”鄧老深深歎口氣，比劃道“你母親，我是看著就這麼一點點長大的，雖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執念，也有自己要做的……但同樣，我很怕你淪落舊塵啊，孩子……”
鄧老清明的眼睛，不禁浮現淚光。
蘇淵內心一根弦如被波動，頓時紅了眼眶，深吸口氣，向鄧老深深鞠躬“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您的關心，我很感激，真的，您是第一個與我沒有血緣關係，卻問我，有沒有考慮過自己這句話……”
鄧老連忙扶著，苦笑道“孩子，你太難了，我隻是問你一句，你卻……哎，多的話，爺爺不多說什麼，隻是，有時候你要考慮你自己。”
“你救了我，救了聶興昌，救了更多的人，可誰來救你呢？”
“不要隻顧著彆人，而走錯腳下的路啊……”
蘇淵怔怔出神，些許，自嘲一笑道“鄧爺爺，您說的我記著了，隻是，萬般皆苦，於我而言，唯有自渡。”
他救了的千萬人，自己，隻能自渡……
鄧老沉默良久，拍了拍蘇淵胳膊道“孩子，以後沒事兒的時候，就來大院找鄧爺爺，我讓你知慧奶奶給你做好吃的，比外麵餐館有營養。”
“鄧爺爺，有您這話，我肯定天天去蹭飯，自從上次走後，我想知慧奶奶那手藝，可是想了好久了。”蘇淵咧嘴一笑。
鄧老笑了笑，岣嶁著腰，背著手離開。
些許，蘇淵才收回眼神。
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
眼前浮現一張如玉如水般的模樣。
那一絲淺笑，不禁讓內心發燙。
在這無人問津的角落，那一絲絲陽光衝破厚重的積雲，灑在蘇淵的身上，如同神明般光芒萬丈！
他嘴角揚起。
他看不見前方的路，是否有坎坷。
他也沒有那種力量，能看透這些。
但……
在這昏沉的天底下，那心愛的姑娘，是他堅持到現在的最大支柱！
點了根煙，深吸一口，他帶著笑容離去。
……
聶興昌坐在房間裡。
麵前是一個視頻電話，對方正是屠刑以及他的老部下們。
見到活生生的聶興昌，這幫漢子激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少哭哭唧唧的，跟我說實情，除了葉韶華那件事外，最近邊疆出了什麼事兒！”聶興昌眼神嚴肅，哪怕隔著網絡，屠刑等人內心也感到驚顫。
“軍神，老狼王出關了，根據最新情報，他即將對我們邊境發動大規模進攻，到時，將是一場極其慘烈的血戰。”屠刑低沉道。
“30年前，狼王在北境潰敗，定下百年不戰條約，為何……”聶興昌微微皺眉，見屠刑為難之色，低沉問“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還要我一句句問嗎？！”
“是。”屠刑深吸口氣道“根據線人來報，老狼王孫子布伽爾，被蘇淵殺害，老狼王此舉，是為他孫子報仇。現在那些大人物中，出現很多聲音，有人要讓將蘇淵驅逐出去，以保北境太平……”
聶興昌沉默良久。
然後一聲輕笑。
笑聲中，帶著一絲絲淒涼。
“將主張驅逐蘇淵的人全部揪出來，送上軍事法庭，以怯戰之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