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合了。
眼見身邊的牲畜越來越按捺不住撕咬的衝動,池衿輕笑一聲。
他那時還太小,還不會平衡與壓製,身上兩股血脈互相抵製、翻來覆去攪得他體內經絡沒個休息。
池衿閉上眼,幾個喘息間便壓下了體內的魔族血脈。
抬手間靈氣化作薄刃,三下五除二,餓狼倒地,鷹隼被割傷長翅,驚叫著向天上逃去。
“能用,”池衿感受了會體內的靈力,“但不多。”
依稀記得成為魔尊後,就再也沒用過靈力了。
看著山洞外血月照射下泛著詭秘紅光的深深林靄,又來了,這個霧氣。
這山林很奇怪,時常會湧起一陣狀似輕煙般,但接觸卻顯得無比粘膩的濃濃霧氣,他從前不懂,後來才知道這穀是萬魔穀。
是曾經的古戰場之一,魔族在此逝去的太多。
魔氣時刻浸染著這片土地。
他曾經會入魔,也少不了幼時這片魔穀對他身體的侵蝕。
生父將他丟在這兒,任他自生自滅,前世的池衿用了五年才從這摸索出去。
摸出去後,迎麵撞上來此剿殺魔族的豐無涯。
池衿記得師尊見他時說,“人族小孩?”
他當時太小。
見了生人,就齜牙咧嘴的要咬。
被師尊一巴掌按在地裡,昏了。
他為自己裹上厚厚的絨衣,將昏迷不醒的自己帶回蓬萊仙宗救治,在這偌大的世上,那是池衿第一次擁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五年,”池衿默默念道,“太久了。”
他迫切的想要回到蓬萊仙宗去。
哪怕改變時間有可能導致的結果是不能拜入豐無涯門下。
……
蓬萊仙宗。
阮蔚按照記憶中原主的修行方式調息了一夜。
修真界,不睡覺。
長出一口氣,卷生卷死。
豐無涯夜裡來過一趟,感受到阮蔚正在運轉修行後就離開了。
不過一道功法,明早也是一樣的。
“師妹,該出早功了。”
蕭玄同叩門。
唰的一下,阮蔚精神飽滿的拉開了門,“師兄早。”
她此時還有些新鮮感,雖然身體好像很熟悉修行的感覺,但這對阮蔚來說是一次非常新奇的體驗。靈氣按照著自己的想法在經脈裡流轉,她第一次內視到人體的寸寸經絡。
對於早功,阮蔚有些躍躍欲試。
原主還沒開始學劍。
想到曾經看過的修真小說裡,修士們劍招的華麗模樣,這很難不讓一個現世學習科學文明的社會主義接班人感到向往。
蕭玄同皺眉,他想起自己第一天練劍。
似乎也是這樣興奮的。
“師妹,穿厚點吧。”
蕭玄同善良的‘提醒’道。
他穿的與昨天很不一樣,很溫暖,兩層大絨襖,裹得跟熊一樣。
阮蔚不解,她還有點強種,“不冷啊。”
靈氣護體,又怎麼會冷。
倒是蕭玄同這個冰靈根,穿這樣厚為什麼。
但蕭玄同不會無緣無故提醒她,阮蔚還是回房間加上一件美觀大於實用的夾襖來。
蕭玄同欲言又止。
罷了。
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阮蔚跟著熊一樣的師兄來到了後山山頭。
豐無涯等候多時。
“阮蔚,”豐無涯將功法遞給了她,看見她的穿著不由皺眉,“怎麼還穿的這樣少?”
蕭玄同已然將渡鴉緊握在手上,麵色沉重,“我同師妹說過了的。”
豐無涯了然。
阮蔚剛想翻開功法仔細看看,卻見蕭玄同已然擋在自己身前一側,“師兄?”
蕭玄同沒有回頭,隻從自己芥子袋裡又拋出一柄靈劍來給她。
“東西收起來,拿好劍。”
阮蔚接住靈劍,她不愛問問題,觀察了下蕭玄同的姿勢,手腕一轉,也將劍橫在胸前。
蕭玄同緊緊盯著豐無涯。
這是?和師尊對打?
“也行。”豐無涯哈哈笑道,隨手將自己大氅解開,大氅瞬而被山頂的風吹的嘩嘩作響,落到遠處的杏花林下。
“老二,”豐無涯隻拿著一孩童玩具似的木劍,“開陣。”
遠處林深處,朝見應道。
有絲絲齒輪轉動聲響起。
瞬間,阮蔚被山頂的狂風吹得發絲高高揚起,一瞬間輕盈不見,渾身像是足足重了數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