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這樣的師兄,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於是阮蔚放下碗筷,認認真真的向蕭玄同解釋清了自己昏倒的緣由,和眉心印記的作用等等。
片刻,蕭玄同聽完,隻嗯了一聲,添道,“那你下不了山了。”
“你也不能。”
他筷子可疑的顫抖了下,隨即又說,“如果那人真的找到你,要記得給我傳訊。”
“行。”
阮蔚大方應下師兄的好意。
過了會,她又說,“說不定到時我自己也能將他打開智。”
“好,”蕭玄同掀起眼皮看她,叮囑到,“用粉色的靈劍。”
“……”
“粉色的打完,我再用渡鴉打一遍。”
阮蔚想了想,“再叫師傅用木劍打一遍?”
蕭玄同沒有應她。
反而繼續專心吃起了飯。
阮蔚以為這個話題已經過去了,她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片刻。
蕭玄同涼涼的聲音響起,“我還是希望。”
“你不要碰見他。”
“此生都不要。”
他生了一雙世人看了都稱涼的丹鳳眼,瞳色又淺,這雙眼看人時,像是世人都不在眼底,又有些學了師尊的包容萬象之意。
蕭玄同很認真的看著阮蔚,他剛剛在構想阮蔚碰見那人的模樣,不論最後是贏是輸,總歸是不爽快的。
很平淡的,從這位麵癱的師兄嘴裡說出來的話。
太平靜了。
阮蔚忍不住又想起蕭玄同的結局。
“你也不要碰見。”
阮蔚說。
那隻雀鳥。
她隻希望蕭玄同這輩子也不要再碰見、不要救他。
女孩的聲音太小,清靈的飄過,讓人聽不真切。
蕭玄同也沒聽清,但他應道,“好。”
他昨日初見這個師妹,便覺得奇怪。
阮蔚的模樣太出眾,天賦也太好,今早第一次學劍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起手式,師尊也誇她有蓬萊劍修的模樣。
可為什麼。
初見她忽而閃著霧靄的眼,蕭玄同隻覺得心悸。
再然後。
蕭玄同隻覺得她脆弱。
好像人小力氣小,劍都握不太住,早功時被風裹挾著,好似仙人座下童女般,會隨時的隨風而去。
再想到這枚紅痣。
他並非不知師妹多智,可他莫名心疼。
好像前世今生,他冥冥之中見過阮蔚的狼狽模樣,惹得他這位大師兄徒生憐心。
……
下午,阮蔚又被大師兄提溜著去朝見那。
“詩書、地理、論理、樂理、命理、草藥、符籙……”
藏書樓太大,一個進門一眼望不到頭的屋子裡,一排接著一排的置書架。這是第一層,擺放的全是世間大道的各門基礎知識。
阮蔚看著朝見,眼底流露出些茫然,“二師叔……全,全都要學嗎?”
遠處,席地而坐在一處書架前的蕭玄同已然翻開了他上次的進度,距年底小測也不遠了,他這年閉關築基,少了不少時間溫書。
“當然,”朝見從第一個置書架抽出第一本,溫聲道,“多學,總沒壞處。”
“定個小目標,三年爭取上二層。”
天老爺!
幾乎叫人兩眼一黑。
還以為劍修不用學習呢,誰知道蓬萊培養方針是全方位人才啊。
前後躊躇間,最終阮蔚還是接過書。
內心淚流滿麵。
似乎回到了上學時的恐怖期末考試周。
朝見,“在家中,可曾啟蒙?”
“家……先父曾請名師為我與哥哥啟蒙。”阮蔚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