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長劍收勢,轉身大方的衝著在場所有賓客微笑。
“請問諸位安。”
“我名阮蔚,阮萳之是我兄長。”阮蔚從不怯場,“我今日回家來觀兄長繼位,卻聽見阮河這般可笑言論。”
“阮河對我兄長的指控,我有幾言欲辨得,請諸位真人仙子們一同聽否。”
她實在大方,阮萳之也收劍,衝著台下眾人一拜。
他倆氣派太足,女聲輕柔,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襯得原先阮河那急哄哄,前因後果也不清晰時,就要將阮萳之繩之以法的做派十分可疑。
大戲一出接著一出。
沒有人是不愛看戲的。
何況少女實在看著太惑人,美人相邀,眾多修士哪有不從的道理。
台下修士便道:
“我聽,我聽,仙子快請講吧!”
“她竟直呼阮家家主名諱哎,難不成傳聞是真。阮河當真算計了自己弟弟的家主之位?”
“不得不說,她生的實在是好看,話說剛剛那劍招有人認識嗎?她才築基,居然能逼得阮家家主都得躲。”
議論聲漸起。
阮河卻大喊,“阮蔚!你在混說什麼?阮萳之身上的魔氣可騙不了人。”
聽他這樣說,便也有人覺得有理。
阮仲也嚷著,“區區一個丫頭片子,在這胡說些什麼東西,趕緊滾出去!”
“沒爹沒媽的丫頭,早晚嫁了你去!”
他是從來看不上阮蔚的,先天靈體又如何,還不是個水靈根的小丫頭片子。
到時候他坐上家主之位,就將這丫頭嫁出去,嫁的遠遠的礙不著眼就是了。
知道阮仲這人沒腦子,阮蔚並不理他。
在阮蔚看來,阮仲還不如阮河陰毒呢。
她三叔這蠢貨,最壞也隻想到要將她嫁出去,沒想過要她死。
阮河卻是要將她抓去采補。
“咻——”
一石子破空而來。
“哎呦!”
出手之人力道甚大,石子正中阮仲眉心!
隻一子就將他打的頭破血流,阮仲捂著額間吱哇亂叫,他身側女修立即扶住他。
阮仲大怒,“誰?!誰敢偷襲我——”
阮河實在是嫌他丟人,抬手示意下人將阮仲捂住嘴半是推搡半是脅迫的拉遠了些。
阮河也沒能辨出究竟是誰出手,他疑心蓬萊或許有師長隨行,見阮仲這般出言不遜這才出手教訓。
看來不合適硬來了。
阮蔚也立即探神去看。
那石子卻像是虛空而來,角度、位置,竟找不出一個大概的人選來。
猜不出是誰,暫且擱置。
“混說?”
阮蔚不怵他,冷笑道:“阮河,你手裡那東西可敢拿來一觀?”
阮河聞言,瞬間將東西拋了過來。
“你測便是!我問心無愧!”
他一派隨意模樣,像是篤定了自己這法器一定沒有問題。
這貨搞鬼的法子多了去了。
阮蔚抬手接過,卻隨手將它丟在地上。
她半點形象不顧。
一腳下去、碎了。
陰謀陽謀,不如她這一腳來的痛快!
“你!”阮河大怒,“做什麼?!”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失措來。
他又是一副痛心疾首模樣,“蔚蔚,我知曉你與萳之兄妹情深,可大伯又如何會害你們?我們可是一家人啊!”
字字懇切,好似這樣做作他便是那天底下最最心疼他兄妹二人的長輩了。
好好好。
玩道德綁架是吧。
隻要她沒有道德,綁誰都綁不到她頭上!
“一家人?”
阮蔚輕笑,抬眼對上他噴火視線,她眉眼彎彎譏諷道:“演演得了,還當真了呢?你這血緣親情騙得了我爹,可騙不了我。”
“蠢貨。”
她呢喃,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半點不違和。
此話一出,人群更加騷亂。
遠處似有絲竹笛聲,一絲絲的傳進在場眾人的耳朵裡。
這是!
終於要好好掰扯四年前的前任家主猝死一事了嗎?
地上碎片混成一團,卻有液體滲出。
阮萳之接過話茬,“阮河,這種把戲也耍?”
他踢了踢地上法器碎片,一灘濃色烏血忽然洇開。
眾目睽睽下——
絲絲縷縷的魔氣從液體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