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那婦人奮力甩開常懷瑾的手,指著他儘職儘責的怒罵道,“你這人走路怎麼不看路,都要把我撞倒了!”
“啊?”常懷瑾疑惑,“可我離你兩丈遠呢,怎麼可能撞著你。”
“胡說!”
狗腿子忙不迭接上戲,“就是你撞的,我都看見了。”
婦人,“就是就是!你撞傷我了,賠錢!五百上品靈石!”
五百?!
你不如去搶啊。
常懷瑾意識到這夥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碰瓷也是講究策略的,就得碰一行人中看上去最正常的!
領頭那個男的臉太冷,後麵的姑娘長相太好、訛起來不一定能占上風,小一點那個看著凶,最後頭那男的長得也好。
就屬這個冒傻氣。
他們可是從阮蔚一行人進鎮子時就盯上了,這個年紀出來曆練的少年人都極要麵子,人一多就給錢了。
萬劍宗那堆都穿著弟子服,他們惹不起就算了,難道這一行看上去無比單純的鮮靈靈小白菜還不行嗎?
握瑜脾氣不算好,她衝上去,“你們!欺人太甚!”
蕭玄同立即抓住握瑜拔劍的手,“不可。”
“哎呦——打人啦,萬劍宗還管不管啦,這裡有修士打人啦!救命呀,救命呀!”
婦人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起來,聲音尖銳,吵得幾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鎮子人流量不大,這時卻有許多人漸漸圍了過來。
愛看熱鬨是靈族的基因。
見人一多,狗腿子則負責向後來的人惡意扭曲事件經過。
圍觀的人紛紛發出譴責:
“哎呀,你們怎麼這樣呢?她都多大年紀了啊,撞了人賠點錢算啦——”
“現在的年輕人也太不懂事啦!”
“是呀,老人家都哭成這樣咯,要的也不多就給吧。”
握瑜毫不客氣的嗆聲:
“不多?不多你給啊。”
那人被握瑜噎得悻悻然縮了回去。
蕭玄同則是直接抓住了不斷挑火的人,是個瘸子。
瘸子猛叫,“啊啊啊啊啊打人啦打人啦,有修士打人啦!”
蕭玄同額角突跳,隻好鬆手。
一時還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
老弱病殘的,這也忒適合搞碰瓷了吧!
不是他們通州人怎麼這樣呀,蕭玄同終於理解了三師叔崔晏君對通州發自肺腑的厭惡。
阮蔚挑眉:搞輿論戰是吧。
不讓她走,那就都彆走!
她掃視了一圈,選定了她現在最不爽的一個。
阮蔚一把薅下池衿的腦袋,將人直接薅倒在地,趁他人還在發懵的時候就以袖子掩麵,嗚嗚的哭起喪來:
“弟弟,你咋了弟!哎呀,怎麼就被氣暈了啊我的親弟哇——醫修都說了你心火大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怎麼一看見你三哥被冤枉就氣過去了嗚嗚嗚!賠錢!賠我弟弟的醫藥費,一千上品靈石,不賠不許走!”
“哎呦我的親弟咧——”
雙倍!
她靈力夾雜在哭聲裡,震如天響,連遠處書院裡的朗朗讀書聲都詭異的停住了。
慘絕人寰、餘音繞梁。
對,對哭?
蕭玄同、常懷瑾、握瑜:“……”
三人紛紛瞳孔地震,身子不由自主的遠離了些中央的兩出大戲。
阮蔚邊哭喪也分神去看,卻看見了師兄師弟妹們抗拒遠離的動作。她嘖了一聲,怎麼回事啊,阮家不是演過一場了?臉皮還薄呢。
在她的眼神威脅下,三人瞬間定住。
握瑜瞳孔地震,片刻後才顫抖著聲音接上戲,“哎呦,我的……小弟哎……他怎麼就暈啦?”
一個是她不熟練,台詞全靠照搬;一個是她不知道怎麼稱呼池衿,隻好跟著師姐喊小弟。
常懷瑾,“就是就是。”
作為與阮蔚相處時間最長的大師兄,兩人間默契不言而喻,是以蕭玄同甚至還能自己編台詞!
他麵無表情的朗誦著,掏出渡鴉,劍尖指著地上婦人,“你們實在欺人太甚,看,都將我小弟逼成什麼樣子了。還有,我二妹都快,哭,死,了。聽見沒,賠錢。”
吉祥物·常懷瑾,“就是就是。”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蒼天啊大地啊,老天爺你開開眼哇,還讓不讓活啦!”
阮蔚哭的動情,聲嘶力竭,路邊烏鴉都被她驚飛幾隻。
她滿麵通紅但袖子下擠不出一滴眼淚。
阮蔚:彆管姐們演的好不好,就問你們這聲音夠不夠炸裂吧。
被阮蔚死死按在地上的池衿人麻了:“……”
誰讓這四個都是他師兄師姐呢?
為了配合阮蔚演出他隻好儘職儘責的閉目,屏息,呈死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