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一行人在府衙處等了一會。
萬劍宗二人處理完鎮長那邊的事急匆匆趕來。
一行人一同向著陳淵住處去。
阮蔚將先前隱瞞過的信息重新整合,並告知了萬劍宗二人。
合作達成第一步——
那後麵的信息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柳渡箏皺眉,“你是說,陳淵,是妖?”
“對,”握瑜點頭,“大概率是,師姐還說,他的目的似乎不在殺人。”
傅弈,“為何?”
他心善但不蠢。
在靈族眼中,妖族行事隨心,善惡不辨,阮蔚怎麼就能肯定陳淵對靈族沒有企圖。
阮蔚沉默了會,並沒有回答。
她一直就覺得不對。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陳淵確定是這個背後推手沒錯,但她還是沒能弄清陳淵的目的。
不止是辨不出他目的。
阮蔚甚至覺得他似乎沒有惡意,她不確定七竅玲瓏心能不能辨得出妖族好惡。
池衿離著傅弈八尺遠。
他麵上頗有幾分不辨喜怒,見阮蔚沉默,他答道:
“因為秦羅沒說謊。”
他看向阮蔚,卻正巧與她對上視線,阮蔚的眼裡滿是震驚。
阮蔚:……小師弟居然願意回答傅弈的話!
他們不是宿敵嗎?
池衿偏過頭去,悶聲繼續道:“秦羅沒有說謊,他是真心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也是真心在尋找自己的親人。”
秦羅是真的失去了記憶。
所以,陳淵的行為就變得很奇怪了。
他把鎮上的青壯年男子捉走不殺,引來了一批又一批修士查案,最後甚至引來了萬劍宗嫡傳,陳淵在借此尋找能夠看見秦羅之人。
接著,陳淵又把失去記憶的秦羅送到能看見秦羅的阮蔚一行人麵前,想要激起阮蔚的同情心得到幫助。
又讓失了天眼的秦娘娘來講述她撫養秦羅的故事,勾起他們對命牌的思考。
而鎮子上的孩童對秦羅的不喜,更是印證了秦娘娘的話。鎮長寧願頂撞萬劍宗嫡傳命令也不肯開放命牌庫一觀,證明他所知也不少。
可這故事前後矛盾、漏洞淺顯。
阮蔚覺得,陳淵甚至在做劇情推手。
當他們每完成一步,陳淵就負責將下一步的證據雙手奉上。
他想查什麼。
或者,他想讓自己代替他查什麼?
柳渡箏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懂了。”
“我們成了他的刀,借刀殺人。”
她指了指自己,“萬劍宗嫡傳,處理鎮長。”
又指了指阮蔚,“因著前些日子阮家奪權一事,有關阮道友的傳言甚廣,我們來這兒之前就聽宗門長老說過蓬萊有一弟子先天靈體。”
傅弈也明白,他蹙眉,“陳淵算計了兩宗弟子,隻是為了借刀處理鎮長?”
他不明白這點。
柳渡箏擔憂的看了眼阮蔚,“他是不是,想要先天靈體?”
阮蔚搖頭,“不,他若是衝我而來,那次見麵就該擄走我了——”
阮蔚卻像是忽然被柳渡箏點醒,她怔怔一定,腳步頓住。
蕭玄同回頭,擔心的喊了一聲,“蔚蔚?”
阮蔚喃喃道:“……我知道他想讓我查什麼了。”
“半妖,妖——”
他們還擱著扮人家親戚呢,豈不可笑。
她眨著眼,狡黠一笑,恍若燭蠟成畫般精細雕琢過的眉眼彎起,自是風流。
“走吧,既然有問題,就得當麵對質。”
-
陳淵住的很偏。
一行人中還有個負責看地圖尋路的傅弈。
柳渡箏試圖抗爭過,但偏偏阮蔚就是想看看男主的路癡屬性到底有多難以抗拒。
果不其然。
他們多繞了許多路才在柳渡箏忍無可忍奪過地圖後找到正路。
還氣的柳渡箏和傅弈打了一架。
傅弈是脾氣好,但就是受不了激將法。他們萬劍宗本來也就這樣,好賴都是打架,他和柳渡箏在宗門裡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
他將靈氣壓至築基後期,與柳渡箏公平對戰。
最後師兄妹兩人一個左臉有青,一個右腿被踹腫。
蓬萊五人,“……”
你們萬劍宗的教育還,還挺養蠱哈。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阮蔚摸了摸鼻梁,這男主,倒也不會憐香惜玉啊。
瞧柳渡箏那大美人臉,青了好大一塊。
她也不甚在意,畢竟傅弈都瘸著走路了。
遠處院落門口站著一綠裙少年。
秦羅,“神女姐姐。”
他麵上神色有些惶惶,聲音也不大,像貓撓似的弱氣。
其餘人,“……”
好恐怖啊,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阮蔚笑著向他揮手打了個招呼,“哎,姐夫讓你出來接我們呢?”
她叫的無比自然。
好似一個帶著一群親戚上門蹭飯的無賴。
秦羅滿心都是愧疚,沒怎麼聽清,隻歪著頭隨意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