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扶額,“沒用過。”
她本就怕鬼,談何問靈。
彆說是問靈了。
幽熒在阮蔚手上就兩個用途——一是練曲,音修比劍修還要更注重靈根一些,像阮蔚這樣的水靈根,根本彈不了殺傷性的曲調。
二,就是近戰武器。
阮蔚個人是比較喜歡二的用法啦。
但不建議其他沒有神器的人嘗試哦~
陳淵有些可惜,“啊,那你有空的時候試試吧。”
阮蔚,“……”
這是你哥的骨頭,你這麼攛掇我拿他去問靈這真的好嗎親?
阮蔚一直覺得妖族對親緣的定義很神奇。
雖然會報仇,雖然會找尋。
但死了就是死了,他們似乎一點兒也不避諱談及此事。
在這點上。
靈族和妖族的分歧很大。
對於逝去之人,靈族基本上都會刻意的避免提及,大家都會強迫自己麵向新生活,不願意沉湎,卻真實的悲傷。
不過。
“鬱群青?”
阮蔚喃喃了一句。
秦羅爹娘死的時候還挺早的,起碼得是十年前,魔族居然從那麼早就開始入侵通州了啊。
陳淵點頭,“對,就是那個變態。”
阮蔚擺了擺手,謝絕了陳淵的傾情介紹。
鬱群青嘛,她也是知道的。
魔域的管理製度,和通州的世家宗門壟斷製不同,也不像妖界由妖皇為主的中央集權製,非要形容的話,魔族更像是現世曆史上的諸侯爭霸時期。
四方割據,四個自封的魔皇混戰。
現在的這個時間段,其實正處於靈族勢弱蕭條的時期,魔域混戰爭權,其實也算是牽製了些,靈族得以暗自發展。
鬱群青,就是這四個魔皇中隱隱占據上風的狠角色。
聽說還挺癲的,鬱群青做過很多連他們魔族自己人都看不懂的事情。
阮蔚咂舌。
這位的心思也真夠深的啊,那麼早就跑來通州布局,還是通州十大宗之首萬劍宗管轄的領地。
宗門被人覬覦。
她要是岑臨息,她可能會氣的撅過去。
阮蔚可不信。
鬱群青真的隻是路過順手取骨製琴那麼簡單。
他還費勁巴拉的把秦羅父親的魂魄封印到了妖界與通州交界的秘境裡,這又是圖什麼呢。
好玩?挑釁?
阮蔚看著一言不發的秦羅,她忽然有些難得的愧疚心,她俯身,輕聲問道:“秦羅,不怪我嗎?”
我沒有阻止你父親的死亡。
祭司甚至沒有向妖皇、陳淵等人透露過死亡的會是他們的親人。
她旁觀著。
漠視著生命。
阮蔚失去過父親,自然知道這份痛楚是多麼的難捱。
除了阮河,阮蔚也恨過許多不相乾的人,阮漸薑、阮家的老祖、門客們。
她曾無差彆的恨過。
後來年紀漸長,倒是不至於恨,卻也仍舊沒什麼好臉色。
秦羅笑了。
他搖頭,“不怪的。”
“我爹不出去,就遇不見我娘,也就沒有我啦。”
“而且,”秦羅頓住,孩童的眼總是如此清澈,“神仙姐姐,這不關你的事,你為什麼總是要怪自己呢?”
“魔族殺了我爹,我討厭魔族。”
“姐姐幫了我娘,幫了我,我喜歡姐姐。”
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啊。
在知道了真相之後,秦羅真的沒有怪過阮蔚,是鬱群青將他的父親殘忍殺害,是鬱群青將他父親的魂魄帶到了離妖族屏障不足十裡的秘境中鎮壓。
秦羅記得當時妖皇的臉色。
鐵青的、無能頹廢的。
因為鬱群青在挑釁他們,鬱群青在嘲笑他們。
可妖皇無能為力。
勢微的不止是靈族,更是妖族,妖族近些年子嗣不豐,百年前的妖皇爭戰又是死傷慘重,元氣大傷,至今還未和緩。
秦羅知道,秦羅早就懂事了:
“你彆再怪自己啦。”
說完,他還小大人似的朝著阮蔚,露出了一個安撫意味的笑容。
阮蔚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