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著走著。
阮蔚忽然扯了扯握瑜的袖子示意她停下。
握瑜,“怎麼了師姐?”
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阮蔚看上去也有幾分呆愣,此時她也稍微恢複了幾分力氣。
她擼起自己袖子一看。
那本來已經借著魔氣不斷衝擊著阮蔚靈氣封印的噬心蠱,此時卻又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
噬心蠱驟然變得安靜了。
“不對。”
阮蔚喃喃道:“小魚兒,你聞得出周圍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嗎。”
握瑜聞言,連忙仰著腦袋向四周猛地嗅了幾下。
“奇怪……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不濃不淡,卻格外的沁人心脾。
隻是這麼聞了幾下,握瑜竟覺得自己剛才被沼氣爆炸衝擊的有些發悶的胸口都舒緩了許多。
握瑜低頭看了眼阮蔚手臂上仿若沉睡的黑色蛇印。
噬心蠱從來不會如此乖巧安靜的蜷縮的,它通常,隻會無休無止的掠奪、衝擊、嗜血。
而師姐眉心處的褶皺也明顯有了被撫平的跡象。
握瑜已然明白。
這似乎……是一個極好極好的機遇!
朝著那香味飄來的方向又細細嗅聞了一會後,握瑜說道:“師姐,前麵有一種我從來沒聞到過的……似乎是草藥香。”
她壓製住了心下激動,儘量將聲調放的平穩了些。
同時,握瑜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柳渡箏。
師姐中蠱一事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也沒有必要鬨到人儘皆知的地步。
這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阮蔚莫名覺得自己手臂上的噬心蠱印記忽然變得有些炙熱,連帶著,她的心也開始滾燙。
撲通、撲通,心間在不斷的被敲響。
阮蔚,“去看看。”
阮蔚如水般的眼眸劃過一絲深意,她估算了下黑袍人追上來的可能性,決定還是先去前麵看看。
萬一……
萬一就是真的呢?
柳渡箏聽了有些發愣,她有些不讚成,“為什麼還要摘草藥?有魔族混進比賽場地了,我們應該儘快的捏碎傳送符出去向師叔她們彙報。”
“阮蔚?”
柳渡箏瞥過來的目光帶著十成十的不解。
在她看來,阮蔚早就該捏碎傳送符出去了。
方才黑袍人的一句我認識你,想必此時外麵應該已經炸開了鍋吧!
這個時候還不出去解釋清楚。
柳渡箏都不敢想,到時候會有多少盆臟水會被一氣兒潑到阮蔚的身上。
麵對柳渡箏的關心。
阮蔚卻垂下眼睫,避開了柳渡箏的視線。
她不是聖女,做不到舍己為人。
更何況,阮蔚向來都不在乎庸才對自己的看法,她無所謂彆人的評價。
或許能遏製噬心蠱的草藥就在咫尺,阮蔚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確認。
柳渡箏是典型的正道嫡傳。
她似乎沒有考慮過彆的選項,她隻會選擇對整個通州更有利的選項。
大道無情最是有情。
修習無情道的柳渡箏,倒是在萬劍宗的教導下,對這片腐朽中常存著的通州大陸愛的深沉啊。
阮蔚,“傳送符沒用了,我試過。”
說完,阮蔚將芥子袋中自己的傳送符拿了出來。
黃色符紙早已斷成了兩截。
早在黑袍人要動手之時,阮蔚就已經嘗試過撕碎傳送符跑路了,她撕開它,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
阮蔚由此決斷。
在藥穀的這一處夾縫之中,傳送符是用不了的。
柳渡箏聞言有些吃驚,“什麼?就沒用了?!”
進來的時候萬丹穀穀主還跟每一位嫡傳保證過了,就算是萬丹穀那戰鬥意誌極弱的脆皮小崽子,也絕對能夠在捏碎傳送符的那個時間就開始傳送。
阮蔚點頭,隨手把一張傳送符遞給了柳渡箏。
阮蔚:“你不信的話就自己拿著,想捏就捏吧。”
反正捏了也出不去。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難不成阮蔚這個時候還會騙她玩?
無數次·受害人·柳渡箏,“……”
阮蔚這般坦蕩,柳渡箏一時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
好像……是真的?
阮蔚說:
“走吧,再不走,小黑就快來了。”
黑袍人,簡稱“小黑”。
握瑜大步跟上。
一切跟姐走,一切聽姐指揮,她是阮蔚堅實的擁護者。
柳渡箏看著前方兩人緩步向前的背影,內心略微一思索,也隻好跟了上去。
這一處林子,她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