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宗在如火如荼的搞個人賽的同時。
蓬萊仙宗。
近日蓬萊島附近海麵總是不太平靜,風也疏狂,將海麵吹成了層層疊疊的浪,浪花打下,更是濃黑色的深沉,與往日平靜湛藍的海大不相同。
少年一身便於行動的月白色飛魚長袍,他站在海邊,靜靜的看著激起又落下的浪。
長眉入鬢,高鼻薄唇,又是生的一副無人可敵的好樣貌。
不是美人骨又能是誰。
池衿聽完了感靈那頭下屬的彙報,他淡淡的答“你們先去,等我到了再動手。”
那天的人應著“是”。
池衿掛了感靈,從芥子袋中翻出一葉扁舟,就這麼大咧咧的擱置在了海麵上。
小舟隨著浪花肆意起伏,小小的,看上去一個浪花就能打翻。
但很顯然,那不能夠。
能讓池衿這種驕矜性子拿出來用的法器怎麼可能不是好東西。
自從池衿掌握了經濟自由之後,他就沒給自己用過低於五萬靈石以下的貨色。
跟玄天閣那群少爺沒什麼差彆。
池衿正要上船,就聽見——
“池衿,你去哪?”
朝見手裡捏著拂塵,就站在池衿身後兩丈處看著池衿。
池衿的身形一僵,“二師叔,晚上好啊……”
他一腳踩在船上,一腳懸在半空,企圖蒙混過關,“您晚上也出來坐船曬月亮呢?”
朝見冷笑,“少裝。”
“讓你在蓬萊安分待著不聽,看你這架勢也不像要往通州去。池衿,你要去哪。”
他雖是問話,心裡也有了猜測。
池衿歎了口氣,“二師叔,我總是瞞不過你。”
少年的目光澄澈,毫不避讓的與朝見對視著。
“廢話。”朝見毫不客氣的說,“也不看看你是誰教出來的。”
他教的人腦子裡在想什麼他能不知道嗎。
池衿聞言便笑,他指著一個方向說“我要去魔域,師叔。”
這是一個好機會。
池衿當然不打算去很久,他隻是回去給鬱群青添點不痛快而已。
畢竟——
他現在還是熱戀期啦~
朝見皺眉,“為什麼是現在?”
朝見並不認為池衿在這個節骨眼上去魔域是什麼好事情。
天命不會幫他的,池衿沒有了天命的默許,甚至還奪走了天命為自家兒子選定的老婆,這是結了死仇啊。
池衿真的不一定能活下來。
阮蔚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她才會同意將池衿留在蓬萊,由朝見看管。
這一世不是從前,阮蔚不希望池衿再像以前那樣拿命去賭。
朝見上前一步,勸說道“再等等吧,等蔚蔚他們回來,你們五個一起去蠻荒曆練之後再去。”
“不行。”
池衿卻搖頭,他抬手,晃了晃左手上的黑色束袖。
這隻束袖是池衿所有行頭裡麵最簡陋的了,針腳十分彆扭,歪歪斜斜,隻是勉強稱得上是個束袖罷了。
這個束袖其實已經很不合手了。
它小了許多,但池衿清瘦,現在也勉勉強強能帶的上去。
這是浮禾在東躲西藏的那幾年替他縫的。
縫給未來的他。
她摩挲著孩子的手腕,丈量著他日後或許會長成的骨量,她在深夜裡孩子熟睡時悄悄縫補,這是她唯一能為池衿做到的。
從前每一世的萬魔窟,池衿便是抱著這個束袖,念著母親過去待自己的好,就這麼一日一日的熬過來的。
最後浮禾死了。
池衿的熬就失去了意義。
池衿定定的看著朝見,“二師叔,一切都重來了。”
朝見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了小師侄悶悶的聲音。
池衿“我娘也應該重來。”
浮禾,池衿的母親,那個為了保護池衿而被鬱群青囚禁到死的善良的孤女。
每一世,浮禾都死在了鬱群青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