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進入幻境的流程。
阮蔚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蓬萊仙宗本身就喜歡用幻境考核自家弟子,阮蔚還得時不時穿梭一下時空,再加上十方大比來了通州,阮蔚還時不時會被拖到幻境裡曆練。
阮蔚現在,除了能意識較為清晰的抵抗幻境之外。
她也快能抗眩暈了。
被鏡己擊中之後便是熟悉的暈眩,鼻息處也傳來熟悉的血腥氣息。
在聞到血的氣味時,阮蔚歎了口氣。
熟悉歸熟悉。
討厭卻也還是討厭的。
阮蔚不喜歡一次次目睹師弟師妹們死亡的場景。
是個人就都不會想看吧?
所以。
這次又是什麼血腥畫麵呢。
她深呼吸著,緩緩睜開了眼。
儘管已經做足了準備,眼前的一幕,還是讓阮蔚不能理解。
這兒是一處很潔淨的空間。
很大的、極其空曠的房間,四麵漆黑的牆壁上沒有一扇窗戶,家具更是少得可憐,雕柱雖然精美絕倫,卻似乎很少有人打理。
一間沒有人氣兒的房間。
擺著一麵阮蔚非常熟悉的、祭司也完全能認得出的——
水鏡。
第四場囚牛秘境中的水鏡,也是前世祭司收藏的水鏡,是她留給池衿的水鏡。
水鏡之上。
淌著的是已經結成了痂的暗紅色陳跡,這就是血腥味的由來了。
阮蔚,“……”
簡單的放血已經不滿足了,是砍了一整條胳膊嗎這麼多血,不要命了啊。
再仔細的看看這間屋子的裝潢。
很顯然。
這兒絕不是靈族的地盤。
阮蔚喃喃自語,“很眼熟。”
沒來過,但有點眼熟,就好像……她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的這間屋子的一角。
是什麼時候呢。
啊。
是那次,今生的她通過紅痣穿梭到前世的池衿身上的時候。
這兒是池衿在魔域的居所。
是魔殿。
鏡己的幻境總是能上演著人心中最最恐懼的東西,上一次是常家雙生子的死亡,這一次呢,就要輪到他了嗎。
阮蔚下意識的去尋找那個靛藍色的身影。
沒有。
這也沒有。
阮蔚沿著偌大的寢殿開始尋找著出路。
她不信。
鏡己怎麼可能隻是簡單的把她困在這樣一間屋子裡,沒有對應的人,這兒就絕不是能夠讓阮蔚甘心被困住的地方。
直到——
阮蔚摸到了牆壁上的一處暗門。
“吱呀——”
阮蔚乾脆地推開了門。
幻境而已。
隻是幻境而已。
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能動情,絕對不能,阮蔚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沿著暗門後的石梯緩步而下。
阮蔚再一次瞪大了眼。
這兒,她也曾是見過的。
暗室之中,燈火通明。
小小一間暗室,竟是比堂堂魔尊的寢殿還要奢靡。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被各色鮮花堆滿的石台,它宛如一個絢麗多彩的花壇,香氣實在是撲鼻。石台上,紅的、粉的、黃的、紫的……各種顏色的花兒色彩斑斕,搖曳生姿。
有人進入,風兒也隨之進入。
微風拂過,鮮花和綠葉輕輕搖曳,細嫩的枝葉似有若無的拂過了那尊透明的,散發著絲絲涼氣的水晶。
四四方方的,是一尊棺槨。
阮蔚已經明白了,她麵色沉穩的走上了石台。
她俯身。
注視著那躺在棺槨中,麵容安詳的少女。
棺內,棺外。
同一張臉。
同一個人。
鮮花環繞,萬年冰晶裹身,死去了數十年還如同沉睡一般,不朽不腐,不老不滅。
是在池衿數十年如一日的精心照料下才能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