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耳聽報_梁栩栩成琛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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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耳聽報(2 / 2)

熊正義隻能調頭送我回縣裡,“小沈呀,你歲數不大,事情是真不少,平常做先生不夠,還得做家長?”

我扯了扯唇角,看著窗外也是一言難儘。

“哎,我還挺好奇的,那你平常捉鬼嗎?”

“捉鬼?”

我莫名,“我捉它做什麼?”

玩呀。

陪我跳皮筋啊。

“先生不都捉鬼嗎?”

熊正義好奇道,“以前我真沒把你看做個先生,你給陳教練他們看結婚日子我還當個熱鬨,但是今天你三下五除二就指出我大哥房子的問題,還能快速掐算給人起名,我真覺得你有本事,小沈,那你要是遇到鬼啥的了,是不是也會像電影裡演的,燃符又念咒的?”

我笑笑,“差不多吧。”

“那咒語你是怎麼背下來的?”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穩,熊正義還恨不得弄個麥克風送我嘴邊,“或是說,鬼怕啥?我們這種不會咒語的普通人要是碰到鬼了怎麼辦?”

“你大哥叫什麼?”

“正氣啊。”

“文天祥有一首很有名的詩作叫什麼名字。”

“正氣歌?”

“嗯。”

我點頭,“念正氣歌,有用。”

“真的假的?”

熊正義還不敢相信,“碰到僵屍了呢,正氣歌能對付僵屍嗎?對了,你鬥過僵屍沒?是不是得用糯米?黑狗血也得上吧。”

哥啊。

我是不是得給你倒杯茶,咱倆喝著慢慢嘮,回頭你再給我出一篇報道。

敷衍的應了兩句,剛要下車,一股熟悉的感覺就突然造訪,我不動聲色的推開車門,無聲的吐出口氣,雖然我體質陰,日期還是準的,從昨晚開始就提前做好準備了,起碼姨媽一敲門,我能愉快的迎接,不至於令姨媽發飆,釀成血濺當場的慘劇。

“走了啊正義大哥,你開車回鎮遠山慢一點。”

回頭擺擺手,此刻,我真心覺得每一個女孩兒都是天生做大事兒的人。

甭管身體多麼的波濤洶湧,咱麵上還能雲淡風輕。

流的不是血,是不值一提的過往。

“小沈,真不用我等你嗎?”

熊正義還挺執著,“我還想和你聊聊驅邪時的具體步驟呢。”

親哥呀。

我笑的無奈,“我驅邪會用高壓電,打邪就用蔥薑蒜,你甭等我,快回鎮遠山找秀麗姐吧,回頭見。”

熊正義傻了幾秒朝我笑,“小沈,你逗我是吧!”

我笑笑揮手,隔行如隔山,解釋起來沒個頭!

車子啟動,熊正義一走我就閃到旁邊的小超市,借了洗手間進去看了看,姨媽就是這樣,客氣的緊,露麵就得給你帶份大紅包,彆撕吧,不然下個月不給了!

我重整了下歡迎隊形,派出個帶翅膀的晚輩,顯得咱真誠。

對著鏡子整理了下發型,盤起馬尾,好歹做家長,儀態得端莊,不能讓老師挑出毛病。

收拾妥當,我背著書包出了小超市,遠遠的看著校門,純良上秋念到高三,我還是頭一次進他校園,以前就算來,也是在外麵給他送點日用品,一要進去,還挺緊張。

作為個離校生,心情終歸有些複雜。

走到校門口,我剛要去門衛打聲招呼,步伐一停,視線微移,學校旁邊寫著燙金字的矮牆上方居然蹲了個臉色煞白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也就七八歲,穿著很常見,條紋長袖黑色長褲,但是他那臉色白的邪乎,白麵一樣,細瞅瞅,五官也有點彆扭,眼睛又圓又黑,不像是人長得眼睛,而是畫出來的那種眼睛,黑眼仁很大,幾乎看不到眼白,嘴唇紅鮮鮮的發亮,哎,這啥情況?

小鬼麼?

右臂沒啥痛感,很顯然,能看到男孩兒是姨媽饋贈的禮物。

見我看他,小男孩似乎有點驚訝,從矮牆上站起,“你能看到我?”

廢話!

姐姐我姨媽一到,從某種程度上講和你就是同類了。

風輕輕拂過,小男孩兒的衣服居然發出了簌簌的聲音,像是紙張在風中乍響。

沒待我答話,他就匪夷的重複了一句,“你居然能看到我?”

音落他就轉過身,抬腿一蹦消失了。

我張大眼,他,他好薄啊!

正麵看小男孩兒是一個正常人,或是個小鬼,側身看他像是一張紙!

扯根細繩都能給他當風箏放起來!

什麼來路的!

我驚在原地,琢磨了幾秒,他那臉色就白的像a4紙,眼睛也過份黑,唇色也像是畫的油彩……

紙人?!

瞅他那架勢,大抵沒料到我會看到他,所以,他是故意盯著我的紙人?!

專門盯梢的小鬼學名統稱‘耳聽報’。

這紙人也是‘耳聽報’!

我心頭一緊,忙拿出手機,撥出號碼,“師父,我看到袁窮的耳聽報了。”

八九不離十。

隻有袁窮會放出東西跟蹤我。

有點著急,聲音控製不住的發顫,“這個耳聽報是個紙人,模樣是個小男孩兒,我懷疑他一直跟著我,但是我今天來了生理期,一下就看到他了,他見被我發現,就轉頭跑了。”

說來也奇怪,如果紙人是一直跟蹤我,那我先前的生理期怎麼沒看到他?

我一直沒有在生理期時搞些辟邪的用品,雖然時間很準,量也驚人,可一般也就是三到五天,我覺得沒必要費這勁,再就是我心態原因了,本來就是陰人,平常就很容易見鬼,生理期隻是讓我更像個鬼而已,既然我是先生,莫不如趁此機會打入下敵人內部,觀察下他們的生活習慣。

搞不好以後還能做期節目,就叫邪崇世界!

午夜到了,月黑風高,又到了臟東西們活動的時間……

我中二的毛病一直沒改,生活對我已然迎頭痛擊,那我就破罐子破摔的去磕。

另外還有個原因就是生理期其實很矛盾,流血會導致身體極陰,但流出的血卻有辟邪之用。

說不好聽的,如果我麵對麵被哪個鬼掐了,我哢嚓來個狠活兒,將衛生用品摔他臉上,都得打的他哇哇叫喚,心頭會留出陰影,以為被我打得流鼻血了!

“好事。”

沈叔的音一出,我忍不住驚訝,“師父,怎麼是好事?我被人跟蹤啦!”

“這說明袁窮要出現了。”

沈叔蒼老的音腔躍起淡笑,“如果這耳聽報真的是袁窮的,那說明他準備要再次出手了,栩栩,你不用多慮,我們一直在明,你的進步袁窮想必也是看在眼裡,他知你身體有罩門,卻又殺不了你,必然早就心急如焚,現在隻需要一點點時機,打破袁窮最後的一點顧忌和猶豫,他必然會如同惡狗一般的再次出手。”

“師父,那需要什麼時機?”

我追問道,“我要怎麼做才能逼著他出手?”

六年了!

十二歲冬夜發生的事情還時不時來到我的夢裡,讓我無數次的驚醒恐懼!

我必須要袁窮死,哪怕我做一輩子的陰人,他都得死。

“等。”

沈叔慢悠悠的接茬兒,“栩栩,你隻有等。”

我無聲的握拳,無可奈何。

許是感覺到了我在話筒這邊的壓抑,沈叔繼續道,“栩栩,為師還是要表揚你的。”

“表揚我什麼。”

沈叔輕著音兒,“栩栩,你能徹底出山了。”

“出山?!”

我驚驚的,“師父,我不早就出山了麼,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南闖北了?”

“沒錯。”

“……”

我傻了幾秒,人還杵在校園門口,萬沒想到,在今天這個平平常的日子裡,在我要當沈純良家長的前一刻,會接到這個消息,“師父,我不行吧,您夢裡教我的那些還稀裡糊塗的啊。”

不知道記沒記住。

“你不行嗎?”

沈叔反問我,“是啊,我也覺得你不行,那就先彆出山了,在鎮遠山,繼續幫人上個梁,跑個喪,找找牲口,尋尋失物……”

“師父!!”

故意的是不是!

能不能彆和瘸子說短話!

“師父,我說的不行是謙虛,我需要你的鼓勵。”

我不樂意的,“你得說,栩栩,為師相信你,你是最棒的,你這些年,走的每一步都腳踏實地,因為有你,為師深感欣慰,在為師心裡,你就是宇宙超級無敵……”

嘟——

嘿!

這老頭。

給我掛了!

我對著手機有些失笑,真是越老脾氣越大,我們這種師徒關係扔出去是不是也挺奇葩。

人家都說互敬互愛,徒敬師,師愛徒,我們這三兩句就容易打起來。

沒整。

呼出口氣,倒是不怕了!

誠如沈叔所言,我一直就在明麵上,生理期都不畏懼鬼神,跟彆的天賦異稟的先生比起來,我的確是資質較差,但我的劣勢卻也是最大的優勢,誰有我能見鬼?!你們見鬼都怕身體不好,時運低迷,我呢,再低能低到哪去?鬼物對我的妨害已經是小意思啦!

要不是身處校園門口,我真想仰天大喊,心若在,夢就在,大不了重頭再來!

一個耳聽報算什麼!

有本事你放一群!

我正好缺人玩老鷹抓小雞!

“嘿!那學生你在門口瞎比劃什麼呢!!”

門衛室裡出來一個大爺,對著我就喊道,“幾點了你才來!我盯著你好一會兒了!彆以為磨磨唧唧等到下課你就不用進教室了!父母花錢送你上學容易嗎!”

“大爺,我……”

“你什麼你!”

大爺恨不得吃了我,“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多了!趕緊給我去班級!”

得。

我也省事兒了。

悶頭進了校園,大爺還在門口喊,“跑起來!現在不學以後你就後悔啦!!”

我配合的一溜小跑。

果然是高中。

門衛大爺都不是一般的負責。

摸索的找到了高三年級組老師辦公室,趴窗外一看,沈純良就低頭站在一處辦公桌旁。

敲了敲門,我直接進去,“老師,我來了。”

辦公室的老師都看了過來,靠門邊最近的女老師皺起眉,“你怎麼沒穿校服?”

“我那個……”

我不好意思指了指沈純良,“我來看看孩子。”

說著,我不理會她的驚訝,快步走到純良身邊,看向桌位後那位明顯上了年紀的班主任,抱歉的道,“不好意思老師,我來晚了。”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似乎要將我看仔細,“你是哪個班的?”

“我那個……”

站在這真如芒被刺,被幾十道老師的視線欻欻,純良還像死人一樣,見我進來眼皮都沒抬,我隻能撞了撞他,“你說話啊,給老師介紹下我。”

“許老師,這是我姑。”

純良囔囔的,“如假包換的姑,您不要找我家長嗎,這就是我家長。”

“對對。”

我點頭,朝他班主任伸出手,“許老師是吧,您好,我是沈純良的姑姑,孩子在學校給您添什麼麻煩了?您直說,我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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