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看似相同,但袁窮的黑氣是霧狀,我的黑氣則是花朵凝聚。
每捶打一次,空氣中就舞出一朵黑花,點綴著他口中噴出的紅潤和白板。
山林上空仍有金網壓製,四靈神|獸的吼叫一刻未停——
若是從高空俯瞰全局,應猶如一副水墨丹青畫卷。
山林白雪,四靈騰空,雲霧繚繞。
仙境之下,黑氣升騰,伴隨著我最後一記重拳落下,袁窮登時趴在了雪麵上。
一個人,愣是吐出了滿地紅豔妖嬈,鮮潤刺目。
甭管他爛成啥樣了,本體裡都有血,如假包換的血,空氣中都是腥臭味兒。
我垂眼整理著皮手套,必須得有先見之明,這要是不戴手套,直接碰他那張臉我還有點打怵。
錘一半兒他那臉就開始冒膿,不隔著一層我容易反胃吐出來。
“咳咳咳……”
袁窮不斷的嗆咳,掌心裡的東西脫落在地,趴在地上他蠕動了兩下,“小陰人,你……”
我數了數紅潤中的“白板”數量,分辨了下耳畔的雜音,嗯,孩子們的哭聲沒了。
不由得笑了笑,罩門破了。
袁窮垂死掙紮般看向我,“你錯了小陰人,我的罩門沒在牙裡,你打我的牙,沒用的……”
“誰和你說我剛剛是在破罩門了?”
我失笑,“哎,你真是老糊塗了,要不要這麼此地無銀啊。”
袁窮身體一僵,眼底滿是猩紅,“小陰人,你記住,我不會放過……”
“歇會兒。”
我打斷他的話,“今天的機會都是你的,勞駕你把握住,成器點,彆讓對你失望就行。”
服了他!
那一說話都漏風了咋還有精神頭叨叨叨呢!
能動手咱就儘量彆吵吵!
磕就完了唄。
我彎身就要撿起那顆風乾的小心|臟,袁窮見狀還爬著伸出手和我搶,“那是我的……”
四目相對,我動作一頓,沾滿血的皮手套就停在袁窮的指尖前麵,他那張臉本來就不趁啥了,如今連牙都沒了更是一言難儘,大眼珠子血紅的瞪著我,“小陰人,這是我的東西,你不能……”
“你的?你配嗎?”
我笑了聲,不理會袁窮的絕望,利索的撿起風乾的小心|臟。
即使我已經強迫自己去適應袁窮這張爛臉,看到這種風乾的東西心頭還是很膈應。
想必袁窮是剖開了家然姐屍身的肚子,將嬰孩兒的心|臟取出,風乾後將其元神封印其中。
就這麼個乾癟癟的小東西,竟足足威脅了家然姐二十多年。
做人做鬼,家然姐都是泡在了苦水中。
我拿著東西走到家然姐身前,“這個還你,家然姐,你以後不用再擔心了。”
可以安心上路了。
嗚哇~~~
家然姐隆起的高肚裡發出嬰兒的哭聲,細品品,這哭聲裡充滿了委屈和擔驚受怕!
是呀。
元神被旁人捏在手裡,稍有不從就會魂飛湮滅,擱誰誰都得怕!
“栩栩……”
家然姐在我麵前恢複了原貌,很柔和的孕婦樣子,接過風乾後的小心|臟就不停地流著淚,雙腿一屈膝還要給我跪下,“謝謝你栩栩,謝謝,我能帶著兒子一起走了。”
“您彆客氣,家然姐,這是我應該做的,許姨也會放心了。”
這一路,我求的就是個彌補圓滿。
扶著她,我下頜朝著林間送了送,“家然姐,您修為在這,清楚去哪裡拜廟上路,我就不找人送你了,去吧。”
家然姐擦了擦血淚,身體剛要後移,卻驚恐萬分看向我,“栩栩,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