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冷風如刀,呼嘯著掠過曠野,發出嗚嗚咽咽的悲鳴。
曠野上,山坡上,日軍正在展開聲勢浩大的拉網搜索,到處都是飛舞的手電筒光束。
璣穀連城和山本十三神情沮喪,明明知道敵人往這個方向逃跑了,但是經過了將近八個小時的追蹤,一無所獲。
璣穀連城迎著凜冽的寒風,喃喃自語“不可能,支那人之中有一個傷員,不會走的太快,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山本十三歎了口氣道“前麵有一條河攔住了去路,河上的橋已經被炸毀,他們過不去,一定還躲在附近。”
璣穀連城點了點頭,皺眉道“山本君,自從我們踏上支那戰場以來,未嘗敗績,今天卻在這裡栽了一個大跟鬥,這是我們的恥辱,如果不消滅他們,這個恥辱將伴隨著我們一生。”
他話音剛落,一名通訊兵忽然跑了過來,立正敬禮。
“報告,相馬大隊長來電,讓我們馬上返回南京,有重要的任務。”
璣穀連城眉頭一皺,看了山本十三一眼,沉聲道“田中,給大隊長回電,我們圍剿支那人,正到緊要關頭,請大隊長寬限一天時間。”
“哈依。”
通訊兵微一鞠躬,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璣穀連城喃喃道“我們攻破了南京城,支那軍隊猶如喪家之犬,四散逃命,還能有什麼任務?”
山本十三歎了口氣道“璣穀君,我不這樣看,我們追擊支那人幾天幾夜,不但沒有消滅他們,我們自己反而損失慘重。”
“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找到他們的希望非常渺茫,我覺得,大隊長的來電來的正是時候,給了我們很好的台階下,我們正好順坡下驢,撤兵回營,誰也不會說閒話。”
璣穀連城臉色微變,皺眉道“山本君,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不消滅那幾個支那人,我一生都會耿耿於懷。”
山本十三淡淡說道“璣穀君,勝敗乃兵家常事,你這是何苦呢?非要我把話說透嗎?這些支那人裡麵,有一個極其厲害的角色,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再糾纏下去,也隻能是自取其辱,輸的更慘。”
“你。。。”
璣穀連城臉色大變,氣得身子微微顫抖,指著山本十三,想斥責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山本十三看著氣急敗壞的璣穀連城,泰然自若“璣穀君,我說的都是真話,這些道理其實你也明白,你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璣穀連城臉色鐵青,對山本十三怒目而視,大口大口的喘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報告。”
剛才那個通訊兵又走了過來,敬禮道“相馬大隊長回電,限我們天亮之前回到南京駐地,否則嚴懲不貸,軍法處置。”
璣穀連城呆呆出神,沉默不語。
山本十三歎了口氣,對通訊兵道“給大隊長回電,山本中隊和璣穀中隊遵命,馬上返回南京。”
通訊兵是璣穀連城的部下,見璣穀連城不說話,有點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山本十三眉頭一皺,走過去低聲道“田中,璣穀隊長好麵子,不願意承認失敗,但是大隊長的命令不能違抗,璣穀隊長已經默認了,你還愣著乾嘛?趕緊去發報。”
通訊兵恍然大悟,緩緩點了點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