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走向了酒樓的中央,酒樓的中央已是熱鬨非凡。
鄧當家抽了個空隙對墨南歌說道,“明日就來提貨。”
他客氣了兩聲,也走向了酒樓的中央。
墨南歌頷首,轉過頭看向陳叔。
他這都沒回來,這茶?
似看出他的疑惑,陳叔說道“每個茶商的茶還沒送上,說是讓每個茶商的茶藝師親自泡,然後端給蒙眼人品茶猜茶。”
“讓咱們的茶藝師上去。”墨南歌指著扇子。
“這也沒有教過墨當家你這泡茶的方法,那茶藝師恐怕是會浪費這好茶。”陳叔猶豫了半天說道。
這不就是好茶?
能得風棲酒樓當家人誇獎,哪是尋常茶葉。
他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在斟酌他的話。
思來想去,總不能讓墨當家上去做茶藝師吧?
可是現在就是讓茶藝師學,也來不及。
陳叔這個想法顯然是多餘的,墨南歌搖著折扇問道,“茶肆裡的茶藝師在哪。”
一個女子從人群走進,微微欠了欠身子。
“之前我教你的,你可還記得。”
見到是熟悉的茶藝師點頭,墨南歌滿意的搖著扇子。
之前沒有茶具,他就用尋常的杯子教了她普通的泡茶方法。
這泡茶方法包含了女子的韻美。
在他眼裡是普通,外人眼裡那就未必是了。
陳叔驚歎墨南歌的未雨綢繆,他不曾想能派上用場。
這個女子還是陳叔之前在內室看到這茶藝師給墨南歌泡茶,他有些印象,所以才帶來的。
這次表演以後,回去必須給茶藝師提高月錢。
這時,酒樓的小二跑向他們所劃分到的地方。
“墨丹家?”小二詢問地看向眾人,看到墨南歌頷首,這才繼續說道,“咱們的茶和茶藝師現在可以上場了。”
墨南歌點點頭,眼神移向茶藝師和小廝富貴,眼睛一挑,示意他們跟著他。
小二點頭哈腰,帶領著他們一起到了中央的位置。
小二讓端著茶葉的人和他一同前往,而其他人則按著自己名字坐在各自的位置。
墨南歌抬眼,隻見一條褐黑的長桌擺在酒樓中央,桌上蓋了一層麻布,麻布之上是鋪了一層薄薄的卷製竹席,鋪滿了三之一的桌子。
竹席上是精致的茶杯,一列的茶杯間隔一個茶杯排滿。
長條茶桌的前方和後方各擺放一把椅子,那把椅子是與茶桌一個色係,顯得莊重。
這兩把椅子應該是茶藝師和蒙眼猜茶人坐的。
不一會兒,茶藝師和各家的茶葉都到齊。
“各位,請坐。”酒樓當家從一旁走了出來,看到喧鬨的人群大聲喊道。
他的手示意的壓了壓,意思是聲音小點。
隨著他走向長桌,各位茶商和酒樓茶樓等人都安坐在椅子上。
酒樓的當家走向椅子後,很和藹可親地說道,“今天多謝陳當家將我酒樓看在眼裡,能讓我見識各位。”
這次的品茶會確實是陳遠道牽頭的,以往的品茶會都是約定俗成的,互相溝通的結果。
陳遠道之所以那麼積極,完全是起了碾壓墨南歌的茶肆的心。
然後從剛才他茶藝的表演和鄧當家當眾誇獎茶葉來看,他這個算盤是落空的。
他眼神昏暗的看著墨南歌的方向,而後者似乎察覺有人觀看自己,抬頭看向他。
兩分的眼神撞了個正著,墨南歌撇嘴又看向酒樓中央說話的人。
“能猜中所有茶葉的,送所有茶商的茶肆一罐茶葉,這就是今天的彩頭。”酒樓的當家人環顧一圈,看著下麵端坐的所有人。
墨南歌本來隻想在底下坐著的,但聽到這彩頭以後,他坐立難安。
他自認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所以他要參加。
“誰第一個要上台?”上麵的人問道。
回應他的是底下的人安安靜靜。
墨南歌抿著嘴,他本想壓軸上場,讓大家見識見識他本少爺的魅力。
但現在靜悄悄的,他就想迫不及待站起,卻不想有人比他領先一步。
同時還有一個人站起,見到老茶翁,他就坐了下來,坐的時候,眼睛還遠遠的看向墨南歌方向。
是一位古道西風的老人,他摸著灰白的胡子,“就讓老朽先來獻醜。”
酒樓的當家看向那人,笑道,“您可是老茶翁啊,怎麼能說是獻醜。”
這人正是當地最愛喝茶的老茶翁,可以說江南一片地區的茶,他都品味過。
同時他也是一位茶樓的當家,隻是年紀已高,茶樓現在讓兒子接手。
他今天過來,一是為了喝喝新茶,二來是給茶樓弄些新茶回去。
老茶翁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上去,在小二的指引下坐在椅子上。
“來吧。”老茶翁端坐在椅子上,小二拿起黑布蒙起老茶翁的眼睛。
蒙上以後,一個身著白色的羅裙的女子端坐在他麵前。
一旁的小二把她的茶具放置在她眼前。
這位女子是霍家茶肆的茶藝師,她向周圍的人點點頭,不敢有一絲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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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茶葉放置到石碾子裡碾磨,過篩茶粉,過了幾遍之後,又用沸水衝洗茶具,預熱飲具。
然後放了一勺的茶粉,加入一點點的沸水,把茶粉調至濃稠狀,再添上一點點的沸水,邊添加邊用茶筅擊拂。
這就是點茶。
她擊拂到出了湯花這才停下手。
這時茶湯呈乳白色,上麵是一層層泡沫。
這就結束了這一輪的泡茶。
墨南歌默默看完全程,感覺自己又學到了新的技能。
他看著上麵的茶藝師女子將茶遞給小二,小二又將茶杯放在老茶翁的手上。
而老茶翁摸了摸杯身,然後將茶抵在唇邊飲下一口,細細品味。
“這是霍家茶肆的安吉白茶。”
老茶翁隻是品了一口,就把答案說了出來。
“不愧是老茶翁,不光是把茶猜出來了,還把來處也說出來了。”酒樓的當家撫掌而笑,眼神遠眺看向霍當家。
“他家茶好,好識彆。”老茶翁點點頭,謙虛地說。
酒樓當家伸手示意下一位茶藝師進場,對著老茶翁說道,“那就下一位不知道老茶翁能否猜到了。”
話音剛落,老茶翁麵前就掀起一股胭脂的香味。
這讓老茶翁狠狠地皺起眉毛。
他不用喝都知道,是哪家的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