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X.XX.XX
蛇安靜地旁聽著我的話語,沒有對戰爭的落幕提出任何疑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由於戰爭已經結束,所以我將樹枝平放在被坑坑窪窪的泥土上,稍微一用力,便將之前畫出的一切徹底抹平。
我開始在泥土上勾勒起新的圖案,它們看起來沒有一點規章,但確實是現實中大概的的陸地板塊形狀。
蛇盤踞在一旁,忽然發出一聲感慨:“我記得在亞當夏娃還在的時候,世界的版圖並不是這個模樣。”
我一邊勾畫,一邊想起自己似乎在書上見過的一個概念:“好像是和什麼‘板塊構造學說’有關?’”
隻是具體的內容早已模糊,我很快便放棄了回憶:“記不太清了,反正你就當有這麼一回事吧。”
蛇“噝噝”地吐了兩下紅信,似乎並未因此而感到掃興,而是繼續觀察我在泥土上作畫。
它又突然開口,語氣中似有感慨:“不隻是這個世界的大陸板塊,就連小鳥你,也發生了很多改變啊……”
描繪地圖可是個大工程,我享受著樹枝劃過地麵的觸感,隻是在不經意間反問了一句:“哪裡變了?”
“知識、眼界、思維……”蛇緩緩道來,“就好像雛鳥第一次破殼而出,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然後一步步成長、改變的過程。”
聽見蛇的話語,我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瞥了它一眼,剛好對上蛇的視線。
那猩紅色的眸子中似乎透露出一種我難以解讀的情緒,令我不由得心頭一凜,直接打了個寒戰。
很快,我便彆開了視線,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作畫上,語氣平淡地應了一聲:“哦。”
我自顧自地道:“畢竟都過了這麼久了,要是我還大字都不識一個的話,那未免也太丟臉了。”
蛇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話題,繼續娓娓道來:“還記得以前,你對我的態度可好著呢。
“你那時真是一隻可愛的小鳥,從沒有不告而彆過,更彆提做出將我在樹上五花大綁這種事情了。”
我頓時感覺臉上一熱,下意識地就反駁出聲:“還不是因為你昨天說的話,實在是太煩人了……”
蛇慵懶地晃動了幾下尾巴:“看來小鳥如今也有了自己的脾氣……這倒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說到這裡,它又忽然抬起了腦袋,一雙永遠無法轉動的紅瞳此時竟然隱約透出幾分狡黠的色彩。
“我猜……你現在和那隻威嚴驕傲的狐狸,關係應該還不錯,是吧?”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一怔,就連繪畫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呃,還行吧……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蛇吐著鮮紅的信子:“因為在你第一次重新回到這裡時,身上帶著一股很濃的狐狸味道。”
這次,我直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著蛇:“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蛇卻仿佛對我的猜忌渾然不覺,慢慢悠悠地盤起修長的軀體,將腦袋緩緩縮回了中央的位置。
它的語調依舊不緊不慢,聽不出半點歉意:“我隻不過是一條普通的黑蛇,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