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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我隱約對自己當下的身體狀況有所察覺,及時伸手扶住了床沿,這才沒有狼狽地跌倒在地。
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我隻得維持著這般尷尬的姿勢,稍作喘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空氣中消毒水的氣息愈發濃烈,周遭寂靜得像要死了一樣,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我一個生靈。
我所能夠聽到的,唯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感覺整個房間都在冥冥之中與它們共鳴。
我咽下一口唾沫,一邊試圖平複自己這不穩的呼吸,一邊默默感受起自己身體的狀態。
全身上下都在隱隱作痛,稍微牽動一下疼痛則更加劇烈,相比於平常明顯過於單薄羸弱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攀扶著床沿,稍微蹲下了一些,努力分析起當下的情況。
還記得很久以前,從弱水脫離之後,除了雙目失明外,我的身體其實第二天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而那段時間,我之所以拒絕離開床和房間,也不過是由於失憶,以及遭受的心理創傷過大的緣故。
但是現在,身體的虛弱程度卻原因超出我的預期,就連最為簡單的下地行走都難以做到。
我嘗試呼喚希珀爾的力量,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不由得讓我聯想到一個最壞的結果。
呼吸又開始變得急促,牽動著肺臟開始隱隱作痛,於是我緩緩搖了搖頭,努力驅散走心頭的不安。
不行,還不能就此隨便下定論……我望向不遠處的鏡子,下定決心要親眼目睹一切真相。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切能夠作為扶手的物品,忍受著體內的疼痛,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洗手台的方向挪去。
短短的一段路程,卻因為我身體狀態的不佳而顯得異常漫長,每一步都像是在進行一場艱難的跋涉。
雙腿顫抖不已,呼吸也變得愈發沉重,但我隻是用力咬緊牙關,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在耗費了不少時間後,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緊緊抓住洗手台,用儘全身力氣支撐起搖搖欲墜的上半身。
我深吸一口氣,稍微平複了一下焦躁不安的心情,這才緩緩抬起頭,將目光投向鏡子中的自己。
一張熟悉的麵孔迫不及待地躍入眼簾,卻又帶著些許怪異的陌生感——我幾乎瞬間就找到了異常之處。
在一雙琥珀色的眼珠裡,那源自希珀爾懲罰的橫形瞳孔,此時不知為何變成了普通的圓形。
就連我由於私心,為了區彆於人類而選擇在化形時特意保留的尖耳,也變成了平平無奇的耳廓。
此時此刻,我甚至穿著一套藍白條紋的衣服——這在我的印象中,是醫院病人的標誌性服飾。
伊西斯理應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難不成我現在……竟然也和她那樣,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類?
即便已經提前給自己打了個預防針,但這個認知依舊在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讓我難以接受。
眩暈感瞬間襲來,雙腿再度不受控製地開始顫抖,我不得不更加用力地扶住洗手台,以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