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一眾師生從鯉魚洲已經回來了。
陳教授還是那個樣子,穿著舊的中山裝,孑然一身。
假期的燕園冷冷清清,燕南園的小樓都顯得破舊了許多,幾年的時間,這裡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仿佛又賦予了一些曆史的厚重。
隻是有些人注定回不來了。
“小子,你沒事總往京城跑個啥?”
“這不是惦念著您老嗎!”
“去,學位都拿了吧?有沒有興趣回來教教書,現在缺人缺的厲害。”
“暫時還不行啊,社會學的學位沒答辯呢,另外現在也有份工作在身,以現在的條件,你怎麼說服代表處讓一個醜國在職的助理教授回到一個紅色的國度教學呢。
如果沒有這層身份,那又何德何能回來教這些天之驕子呢?”
“你小子損人就直接罵人就成,彆拐彎抹角的,這些天之驕子接受能力有點不太好,慢慢學也就是了。”
倆人都對工農兵學員的基礎和理解能力不再多論。
知識自然是誰都可以學,但是如果沒有基礎,那理解起來是真的費勁。
老陳的情是得承的,沒有他當初的提前畢業和推薦信,李劍垚即使能出去念書也得費一番周章,沒準還得從本科開始讀,那樣最少得浪費兩三年左右的時間才行。
對於京大,李劍垚也是有感情的,自己在這裡挖了好些人跑了,該回饋的時候也不能含糊了,到時候回來當個客座教授也不是不行,但要是坐班就算了,如今困在耶魯那是能提職級、躲災禍,要不然那地方也沒啥好待的。
總訓部大院,李劍垚去看了看大哥。
單身漢的生活過的確實不咋舒服,家裡貌似都沒開過火,鍋碗瓢盆都落了一層的灰。
“你這地方趕上洞府了,回來就睡個覺?”
“那咋?我剛從外地回來,家裡都好久沒人住了,忙完了這段估計過年的時候還能回去過個年,我都好久沒看到我大閨女了!”
“我替你看過了,就知道有二叔,不知道有爹。”
“滾,你說我要不然轉業得了,這日子過的,倆孩子加一起沒在一起多長時間,也不怪孩子跟我不熟。”
“彆呀,你轉業了能乾點啥,當公安去還是當保安去?
你這點本事隻能在部隊裡有點用處,地方上工作勾心鬥角的就不說了,我怕你被人坑了還得給人數錢。
再說了,眼看形勢好轉了,大不了過了年讓嫂子領著孩子回來就是了,初一也該上學了,咱家的教育水平和京城沒得比,還是來這邊上學靠譜一些。
要不是你這身份和嫂子的身份,我把初一帶走都成。
你踏實的在部隊裡乾吧,雖然這層身份沒啥大用,但總比沒有身份強。”
李劍垚把村裡的事情跟大哥說了幾句,建瑋馬上明白了,要是沒有點底氣,也許村子過幾年又得回到十年前那樣的日子去了。
權力,就是那麼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