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去雜貨店買了厚實的帆布手套和長褲，還買了幾個結實的麻袋。
廢紙直接放平板推車上，撿塑料瓶，還是拖著麻袋方便。
上午垃圾桶基本上都是空的，塑料瓶不多。
任傑沒在街上逛，他推著平板車來到縣中，是這個縣最大的中學，也是他的母校。
校門口，門衛看他這身打扮，不讓進。
沒有傳出郎朗的讀書聲，任傑依然覺得親切，這裡，他度過了六年。
高中校門，是人生最大的分水嶺，走出去之後，有的進入社會的大門，有的進入大學的門，有人走進監獄的大門，各奔東西。
任傑把平板車放牆角，不會擋人道。
他沿著學校圍牆繞了一圈，穿過靠近操場的綠化帶，來到鐵柵欄前，果然，三根鐵柵欄被扭曲，人可以輕鬆通過。這些細節，在學校待了六年的他，比校長都熟悉。
當年他逃課，帶著女朋友去外麵逛街，經常從這裡溜出去。他還叫陳迅逃課一起出去玩，可惜陳迅膽小如鼠，怕被老師逮住，到鐵柵欄旁邊就瑟瑟發抖，臨陣逃脫。
任傑提著垃圾袋，去食堂門口的垃圾桶，去寢室外麵的垃圾桶，很快裝滿一麻袋塑料瓶，再去教學大樓，搜尋每層的垃圾桶，找出來很多廢棄的草稿紙，試卷等等。
拖著兩麻袋垃圾，放平板車，賣掉，找個地方休息，到晚上，錯過下班高峰，繼續在街上找塑料瓶，直到淩晨。
早上8點半，賣掉所有的廢品，買了三個肉包一瓶水，看到收款賬戶上多了179.，任傑開心的笑了。
賺這點錢，用了一天半的時間，相當於每天能賺119.7元錢。
每周工作6天，每個月4周，每月的收入87.8元，給女兒生活費100，房租330，儘量去公共廁所解決，幾乎不做飯，車子是油電混合動力的，晚上10點以後充電，每個月電費大概0塊,一個半月理發一次，天氣在變冷，現在弄盆涼水就能洗澡，冬天去公共浴室每周洗澡一次，手機通訊費太貴了，原來為了開網約車搶單，買的18塊包月套餐，現在已經不需要，得找時間去營業廳修改成8塊一個月的......
算了賬，扣掉所有能想到的日常支出，預估每個月能存下6.3元。
不行，欠陳迅的十五萬，五年內必須還清，利息不用給，本金必須還清，不還錢，迅兒哥肯定不會說什麼，他老婆是魔都人，說不定會因為這個吵架......
任傑拿出在學校撿回來的圓珠筆，寫好計劃。
要想還錢，他每年得存下來三萬塊，收入至少要翻倍，他今天第一次撿垃圾，路線不熟悉，後麵肯定會翻倍的。
任傑看著計劃表，充滿希望，好日子在後頭呢！
周六，本該是撿垃圾的黃金時段，他沒撿垃圾，找了個地方理發，去浴室泡了一個小時的澡，再把全身衝洗乾淨，換上白色的襯衫，外麵套一件灰色的夾克衫，淺灰色西褲，黑色皮鞋擦得鋥亮，開車去華鼎家園。
前妻抱著女兒下樓，女兒歲半，一周沒見到爸爸，陌生了半分鐘，很快就摟著爸爸的脖子不放手。
“爸爸，我要去大園子。”
“爸爸開車，不能抱你，去後排和媽媽一起坐。”
甜甜舍不得爸爸，親了任傑一臉口水，才戀戀不舍的坐在後排兒童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