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內心惶恐不安,全身冷汗直冒,一不留神就踩到了地上一根枯樹枝。
“哢嚓”一聲響,嚇得他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響聲亦驚動了屋內正收拾的衛言。
衛言神情變得異常嚴肅,拿出床底藏的那把刀,躲在門後靜觀其變。
秦公公猛地拽起地上臉色慘白的管家,咬牙切齒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人若要是跑了,雜家唯你是問。”
秦公公一把甩開管家,抬腳踹開了院門,帶著人衝了進去。
屋內出奇地靜,似乎沒有人。
秦公公何許人也,他豈能感受不到衛言的存在。
當他小心翼翼地踏進衛言所在的屋子,便遭到了門後衛言的襲擊。
一刀,帶著濃濃的殺氣直直地砍向了他。
秦公公往後連退了幾步,當後背抵到桌子退無可退之時,他果斷地抬腳將身側一個凳子猛地踢向了衛言。
“嘭”,凳子在衛言刀下瞬間四分五裂。
其他人聽到動靜後衝了進來,將衛言團團圍住。
“退下!”
在秦公公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退出屋內。
衛言緊握大刀,眼神凶狠,防禦性十足。
此人滿頭白發,麵容慘白,一身宮服,出手不凡。
“你是皇帝小兒身邊的紅人,秦明。”
“正是雜家。若不想自討苦吃,雜家勸你乖乖束手就擒。”
“休想!”
既然朝廷都派人來捉他們了,那定是有人出賣了他們。
衛言擔心耗得越久,連累梁默也會被抓,於是他選擇主動出擊。
可惜,他的招式都被秦公公一一破解。
“想衛平堂堂一殺手首領,也不過如此,手下人竟如此不堪一擊。”秦明冷嘲熱諷道。
衛言額頭冷汗直冒,握刀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為何會首領的招式?你究竟是誰?”
秦明仰天大笑起來,“哈哈……衛平自詡門中第一,還不是手下敗將一個。”
“我跟你拚了……”
這笑聲傳入衛言耳中,甚是刺耳,他再次攻向了秦明。
秦明頓感無趣,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一個閃身躲過衛言的攻擊後,反手給了他一掌。
衛言腳下一個踉蹌,張嘴大吐了一口血,隨後倒地不起。
他的意識逐漸渙散,被進來的兩人架著往外走。
出了院門,迷糊的他看到圍觀的人群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鮮血直往溢,無聲地吐了兩個字,快走。
那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彆人,正是出門買乾糧的梁默。
秦明注意到了衛言的異常,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人群。
人群中梁默早已不見了蹤影。
斷臂的衛言顯然是不是霍府護衛梁默,秦明抓他來,就是為了引出梁默。
衛言實屬硬骨頭,大牢中所有刑具在他身上使了一遍,他愣是一聲不吭。
白玉聽聞衛言被抓,主動向皇帝叩請見上他一麵,皇帝欣然應允。
不見天日的大牢內,白玉在小桌上擺好飯菜。
衛言側身臉朝向了牆壁,雙眼緊閉,渾身的傷鑽心地疼。
“大師父,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菜,你吃點吧。”
“大師父,我給你帶了上好的治傷藥。”
“大師父,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大師父,你當初為何要阻攔我啊?”
“……”
整間牢房內,隻聽白玉在那自言自語,不見衛言有任何回應。
衛言冷漠的態度,沒有令白玉生氣,反而使他說得越發起勁了。
他向衛言講述了他近來的經曆,他自那日隨皇帝離開後,便被送往了一個秘密訓練處。
他雖然在那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欺負,但他成長了。
“大師父,你們瞞得我好苦啊!我從未想過,你們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一直沉默不語的衛言,此刻轉身緩緩坐了起來。
他打算將憋在心裡已久的秘密告知白玉。
“白玉,你以為你現在跟隨的這個人就是好人嗎?”
白玉聞言愣了片刻,反駁道“他乃是一國之君,受天下百姓愛戴,他自是……”
“白玉,你未免太天真了。白玉,你所敬仰之人的父親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你……你胡說。”白玉緊握雙手,低吼道。
“我有沒有胡說,你查查不就知道了。”
此話一出,整個牢房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白玉雙眼死死地盯著衛言,妄圖從他臉上找到撒謊的蛛絲馬跡。
奈何,他的臉上除了坦然,就是憐憫。
憐憫?他憐憫誰?白玉慌了神,轉身衝出了大牢。
衛言沒有撒謊,他真的瞎了眼,他錯把仇人當恩人。
師徒二人在牢中的一舉一動,皆在皇帝小兒的掌控中。
“陛下,要老奴查一查白玉的身世嗎?”
“不必,朕倒要看看他會作何選擇。”
在皇帝看來,白玉就是一脆弱的螻蟻,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