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王趙弼暗殺朝廷命官,意圖謀反,妄想改朝換代,本應是要人頭落地的。
但是趙頊沒有,看在沒有人員傷亡的份上,把懿王府的女眷全部送去做了官奴,男人則流放沙門島。
一人都沒殺,可是從皇家貴族,淪落到社會最底層,這種落差,恐怕比砍頭更難受吧。
趙弼出發沙門島之前,懇請大理寺帶話給趙頊,看在自己是叔祖父的情分上,能見一麵。
大臣勸趙頊不要去,人家想方設法的搶你的皇位,還談什麼親情?
如果那婦人與天明同歸於儘了,你這個皇位還不知道是誰的呢?搶奪皇位,此仇不共戴天。
偏偏趙頊是個心善的,還是答應了趙弼的要求。這一見,塵封的悲劇,再次打開。
大理寺內室,趙弼手上腳上都帶著重重的鐵鐐,走路都很費勁。
趙頊坐在案台前,問道:“叔祖父,你要見我,有何話要說?”
趙弼感歎道:“沒有想到,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叔祖父。”
趙頊笑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要是成功了,我們的位置,也許就互換了,你不也得叫我一聲侄孫嗎?”
看趙弼站著費力,趙頊還吩咐衙役拿了一把凳子來,既然要見麵,就好好談談吧。
趙弼坐下:“都是天注定,就那麼一步之差,萬萬沒有想到那賤人,關鍵時刻變卦了。”
趙頊哈哈一笑:“天子,是天注定,你注定就沒有這個命。你不甘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落得一個叛逆的罪名。”
趙弼也一笑:“你倒是有太上皇的幾分智睿。”
趙頊很高興,他最喜歡彆人說他像太上皇了,那也是他作為君王的最終追求目標。
趙頊玩味的說:“能從叔祖父嘴裡聽到這句話,我很欣慰,得到對手的認可,就是最大的成功。”
趙弼抬起蒼老的頭:“趙頊,你像太上皇,但不是太上皇,你的政績可以追上太上皇,可是你的心境不一定能達到。”
趙頊有點不耐煩了,做皇帝,不就是看政績嗎,不就是千古留名嗎,政績好,心境自然就好,你不是在胡扯蛋嗎?
看趙頊不明白,趙弼繼續道:“你知道太上皇和你爹,是因為何病薨逝嗎?”
趙頊不解的說:“不都是受到打擊,突然重病嗎?”
趙弼眼神一轉:“看來,也沒有人告訴你啊。既然如此,那在我臨走之前,告訴你實情吧。”
趙頊疑惑的看著趙弼,趙弼悠悠道:“我們趙氏,有遺傳疾病,狂躁症,無藥可醫。發病就會死。。”
趙頊不在意的笑道:“叔祖父,你真是會開玩笑,用生病來嚇唬我,我又不是嚇大的。”
趙弼不在意趙頊的諷刺,繼續說:“上次發病,莫名其妙的昏迷,年紀越大,發病越頻繁。
當年太上皇是有意在懿王府挑選繼承人的,可是我發病了。
太上皇害怕我的子孫也有此病,所以就選了濮王府。
誰知,我們懿王府倒是沒有人因為狂躁症早早薨逝,相反,太上皇精挑細選的趙宗實,你的父親,卻38歲就薨逝。”
趙弼無奈的搖頭:“如果我不發病,這個皇位,怎麼會輪到你濮王府?又怎麼會是你?你也30歲了吧,如此算來,你的好日子也沒有多少了。”
趙頊拍拍身體說:“叔祖父,你放心,我身體好得很。”
趙弼詭異一笑:“你爹也是如此說的。你以為你娘為何會同意商賈家的女兒能做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