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逃避_冷冬氣候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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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逃避(1 / 1)

觀眾席上,歡呼聲與驚叫聲融為一體。一時間整個館場內,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眾人為臨床係隊員的勝利歡呼,也為那倒下之人尖叫。

人群中,我隻聽見對方球員不斷呼喊著:“有人受傷了!快!擔架!”。

那倒下之人被場上的球員們包圍著,令我看不清裡麵的狀況,隻見球場外兩個係的所有隊員以及隊醫都飛速地向前方跑去。肅林木最先衝上去,或許是因為他站的位置正巧清晰完整地看見了方才場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隊醫們蹲在那受傷之人身旁正為他診治,而站在一旁的隊員們此刻都怒氣衝衝地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曲蒼嵐身上。他們將曲蒼嵐推出人群,有幾人似乎想要衝上去毆打他卻被身旁的隊友們攔下,這些人當中竟有一兩人是曲蒼嵐的隊友。這時,我才看清躺在地上那人的臉,正是麵露苦色的程頌。

程頌低著頭,雙手托住腳踝上方,緊閉著雙眼,一聲不吭地等待隊醫們為他治療。肅林木因完整地看見了整個事故的發生,此刻正擋在曲蒼嵐麵前替他解釋。因為距離有些遠,我並不能清晰地聽見他們說的是什麼,隻能斷斷續續地從那推搡曲蒼嵐的隊員裡聽見一些罵人的臟話。

我聽見身後有一女生高聲尖叫著:“啊!有人摔倒了!那是誰?是程頌!”。

在她周圍又有另一個聲音:“他才剛回國,是不是時差還沒倒回來啊?不會傷的很嚴重吧!他都站不起來了!”。

議論聲不絕於耳,我始終未上前。這時,許華來到我身旁,有些擔憂向我問道:“你不去看看嗎?他好像傷的很嚴重。”。

我望著被人從地板上扶起的程頌。他沒有坐上擔架,而是一瘸一拐有些艱難地在隊醫的攙扶下回到球隊席坐下。曲蒼嵐與其餘隊員們的爭執已被肅林木解決,當中有人正護著曲蒼嵐將他從那矛盾之地帶離,而程頌身邊隊醫們此時仍蹲在他身旁。有一名站在程頌身旁的隊醫此刻正在與電話那頭的人通話,沒聊上幾句他就將手機遞給了程頌。程頌接過隊醫手中的電話,有些不耐煩地與電話那頭的人說上幾句之後,就果斷將電話掛斷了。

曲蒼嵐回來後,滿臉歉意地站在我麵前,他似乎有話想對我來說,卻始終未開口。我見曲蒼嵐身體無礙,隻看了他一眼就立即將視線轉向程頌,為他的傷情擔憂;但見程頌周圍有一眾專業人士圍著,我也無法做些什麼,就獨自轉身離開了。至於在我離開前曲蒼嵐那堆蒼白的解釋,我一句也沒有聽到。

離開籃球館大約一分鐘的時間,我便看見一輛救護車從校門口方向駛來,此時,我揪著的心也終是落下了。我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不管程頌的傷有多重,他身邊都有專業人士會照顧,我的存在除了多餘並沒有半點用處。而此刻,我更加在意的是為今天所發生的事感到愧疚不已;我的愧疚源於如若不是我,也許程頌和曲蒼嵐就不會分隊,這兩位實力強勁的球員若待在一處,這場事故大約就不會發生了。

從籃球館出來後,我沒有回宿舍,而是徑直走向圖書館。我感覺自己的心有些慌亂,可又不想被自己的無能為力占據大腦。來到圖書館後,我在兩層樓之間徘徊了好一陣才終於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發現一處空位。坐下之後,我立即翻開手中的書準備學習,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進去。這時,我聽見身後不斷有窸窣的討論聲響起。

“這不是臨床係的學霸唐棣嗎?程頌學長都受傷了她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地坐在這兒看書啊?”

“是啊!心可真硬!”

“唉,你們知道什麼呀!人家兩年前就分手了,現在兩個人又沒有關係。”

“那再怎麼著也是自己喜歡過的人吧!你看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太狠心了!”

“不是呀!剛才比賽開始之前,我還看到程頌學長拉著她的手呢!這倆人怎麼可能沒有關係!”

“不會吧?難不成他們倆的感情要死灰複燃了?不對呀!如果是那樣,那她現在應該留在程頌學長身邊呀!怎麼可能還無動於衷的坐在這兒!”

“你小聲點兒!彆被她聽見了!”

“哎呀!怕什麼呀!我們又沒說她壞話。”

......

眾人的議論聲從來都以程頌為中心,這讓我很難不為之動容。我有些煩悶地合上眼前的書,正準備站起來與身後那群女生理論,卻發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旁的曲蒼嵐。他大汗淋漓正喘著粗氣,有些凹陷的眼窩,仿佛下了賽場一點液體也沒有補充過的脫水之象。隻見他伸出手拉住我就要往外走,正待我想要反抗之際,我突然間覺得,就這樣離開這些是非之地好似也是一種解決的辦法,便拿起自己的背包任由曲蒼嵐將我帶離。

曲蒼嵐一路拉著我的手來到學校一僻靜處。待他站定後,才終於鬆開了自己的手,轉過身看向我。他皺著眉頭,仍舊帶有歉意與我說:“對不起。”。

他的道歉,在我看來,根本就是找錯了人。見他沒有下文,我便想離開,但當我剛剛轉過身,他又說起:“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沒有碰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摔倒,可我真的沒有碰到他。”。

我背對著曲蒼嵐,儘管看不見他的臉,但我還是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他的真誠。我相信他一定沒有碰到程頌,可程頌就是在我沒有看到的地方受了傷。不管是因為什麼,可他就是受傷了,我就是會有些難過,可我不敢也不能表現出來。

“學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害人的事。”曲蒼嵐見我沒有回答,有些急切地繼續解釋著。

我知道曲蒼嵐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雖然與他接觸不多,可他平時的所作所為並非是那陰險狡詐的人。沉默許久,我才回答他幾句:“我知道你不會害人。但你要道歉的人不應該是我。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為我做一些看起來很愚蠢的事了。”。

“學姐。你當真就對彆人的閒言穢語毫不在意嗎?你聽見他們是怎麼說你的嗎?他們說......”曲蒼嵐突然跑上前來,站在我對麵,言語激動地說起。

“曲蒼嵐。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我讓你彆管我的事,不要再跟我套近乎!我不喜歡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還是。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立即打斷他的話,嚴辭喝止他繼續往下說。我知道曲蒼嵐想說什麼,可我不想聽。話畢,我沒等曲蒼嵐繼續解釋,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程頌離開後,學校裡突然傳出一段與我有關的消息。大家傳言說我有幽閉恐懼症,嚴重時會精神錯亂,甚至揮舞武器攻擊他人。我不知道這段話是如何傳出來的,學校領導聽聞這段傳言後,在我上課時將我帶到院長辦公室並讓我解釋清楚。可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隻拿著醫院給出的診斷書,詢問我是不是確有其事;詢問我是不是真的會做出傷害彆人的行為。

我知道,那白紙黑字寫著我病況的診斷書已經讓他們給我定下了罪名,不管我怎麼解釋,也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就在院長準備對我做出退學處理時,郭老師突然打開院長辦公室大門,盛氣淩人地走進來,將我拉到她身旁。我以為郭老師會與院長爭論一番,哪知,郭老師竟低聲下氣地與院長解釋,並拿出另一張我近期的診斷書放在院長辦公桌上。

那張診斷書就是肅林木一直想見的那位心理學權威人士出具的。我沒有看見那張診斷書,隻是從郭老師口中得知,其內容大意就是:我的病情穩定,並不像傳言中說的那般嚴重;且經過治療後的我隻要不經曆強刺激,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

郭老師與院長解釋了許久,倆人仍舊誰也不讓步。我見院長臉上的為難之色愈加沉重,郭老師的麵色也愈加難看,不想見到倆人繼續為我爭執不下,正想放棄抵抗,依了學校的處置,就此退學之際。郭老師突然拉高聲音正聲正色說道:“院長。如果我做擔保,保證唐棣不會主動傷害彆人,你是不是就可以讓她留下來繼續學習?”。

“郭主任!你不要老是這麼為難我好不啦!我知道你愛學生心切,但是她的情況不一樣呀!學校這些瘋言瘋語傳出去是會影響到學校的名聲的!到時候大家會說xx學校招收精神病學生,那以後誰還會報考我們學校啊!”。院長一直坐在辦公椅上,與郭老師爭論著。

“彆人對幽閉恐懼症有誤解,我們可以理解。可你作為醫科大學畢業的學生,難道你也不清楚嗎?幽閉恐懼症和精神病之間根本就是兩碼事!”郭老師仍舊不放棄堅持與院長爭辯。

“這我當然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算了,我也不跟你爭了。這樣吧,你執意要留下她也可以,但是你得先處理好學校裡這些風言風語。還有,一旦她發展成不受控製的情況,你也要跟著受處分。”院長有些尷尬回懟郭老師,這讓我不禁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知道幽閉恐懼症與精神病之間的關係。

所以,在郭老師與院長兩人爭論許久後,最終以郭老師勝利結束。離開院長辦公室後,郭老師向我問起我生病的事可曾向誰說起過。我解釋道除了身邊的室友及肅林木、宜爾斯之外,就僅剩下徐筱洢一人知曉。但徐筱洢向郭老師保證過,不會到處宣揚,她應該不敢不聽老師的話。那段時間,郭老師聯合人脈廣泛的肅林木一直在查傳言的事情;可要在成百上千的眾人口中追其根源又是談何容易呢!無奈之下,郭老師隻好在班裡下達命令:所有人從此以後不準再議論此事,若有聽到是從自己班上流出傳言,便以誹謗罪追究他的責任。

自那以後,班級裡對我的討論倒是逐漸消失了。可學校裡的傳言又豈是那麼容易消散的,大家明麵上不再討論,可無論誰再見到我都會做出防備之色,仿佛下一秒我會隨便操起身邊可利用的東西飛奔過去傷害他們一般。至此,大家逐漸對我建立起防備之心,不再主動招惹我。雖然學校裡不明真相的人對我是避之唯恐不及,可我身邊還有幾位真心待我的室友及朋友。所有人都勸他們小心我時,他們仍舊站在我身旁,與我談天說地,共進退。

我不知道曲蒼嵐是如何打聽到關於我的這些傳言,但既然他連程頌與我在一起的事情都知曉,知道這件事對他來說大約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回到宿舍的路上,這些往事不斷地在往我的腦子裡灌,原本大家對我的事已經是淡然處之,可程頌的回國,又再次將我推向了風口浪尖。我沒有時間去想自己方才對曲蒼嵐說的話是不是過於犀利了,可我此時早已筋疲力儘,無暇再去顧及他的感受了。

走到半路,宜爾斯突然給我打來電話。我正煩悶於要不要接時,終於還是不忍拒絕按下了接通鍵。隻聽聞電話那頭,宜爾斯關心的話一直不間斷地說起。我實在是心力交瘁到不想再與人多說半個字,就隨意安撫宜爾斯幾句話後兀自掛斷了電話。

為了避免在這風未平浪未靜的時間段再次成為眾人口中議論的焦點,我隻好繞過學校後方,來到我經常靜思獨坐的地方——堤岸邊。晚夏季節,臨近傍晚氣溫便要比白日裡低上好幾度。此時正值周末,岸邊過往車輛很少,大多都走在正道上,很少有車輛會走這條較為偏僻的公路。我坐在公路旁一石墩上,望著眼前被微風吹得泛起的陣陣漣漪,什麼也不想,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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