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禮物_冷冬氣候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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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禮物(1 / 1)

我和許華一同走在昏暗的燈光下,四周寂靜無聲,一個路過的人影都沒有。

“許華,我覺得沈筵應該是真心的。”,與沈筵接觸的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我覺得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學習上雖然不及程頌和班長,但他的領悟能力算是極快。尤其是做實驗時,我見過他的實驗計劃;思維縝密,有條理,為人也挺友善,有時竟與程頌也不相上下,便不自覺地想為他說上幾句話。

“真心?他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猜的?”,許華似乎知道些什麼,那輕蔑的眼神中滿是對沈筵的嘲諷之意。

“程頌跟你說過什麼,你應該沒忘吧!善良有時候隻是一層偽裝,那層皮下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不要太輕易就相信一個人,那樣你會連自己是如何受的傷都不知道。”,許華似乎生氣了,可她卻不像是在對著我發火。

一路上,我跟在許華身後,不敢吱聲。總擔心自己突然間說錯什麼話,會令她更加生氣。我們倆就這樣走了好長一段路,直到我看見許華的神情不像剛才那般嚴肅冷峻後,才鼓足勇氣道出心中的疑惑:“許華,你為什麼要剪短發啊?明明你的長發也是那麼的漂亮!”。

其實,晚會過後我就一直好奇著。許華的短發雖說並不普通,可她的長發才真的令我感到驚豔!加之放假回家前,肅林木對我聊起關於許華跳舞的事兒,到家後我便情不自禁在網頁上搜索了一下關於許華那場舞蹈比賽的視頻。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似有似無的長發,怪異的是,她左側是一頭長發齊腰,而右側卻是一頭短發齊肩。或許是那時流行那樣的造型吧,但她長發的形象卻在我的想象力中被完善了。

許華聽見我叫她,剛轉過頭來的腦袋,一聽到我的提問就又轉了過去。我見她一直抱著課本的五指逐漸抓緊,指甲在課本上發出陣陣相互刮擦的聲音。隨即她輕歎一聲,用著極細膩的嗓音跟我說道:“短發不好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她誤會,趕忙解釋道。

許華卻不以為意,露出一抹笑,隨即走到路燈下,停下了腳步。她背對著我,冷冷地說:“你以後不要再幫彆人拿東西給我了。我不需要。”。

我沒敢說話,隻能輕聲嗯道。雖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有一點未顧及她的感受,但我還是感到一陣委屈,不免心口一酸。大約是她也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過了,她見我緘口不言,這才轉過身看向我,而後又緩緩說道:“如果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彆人,那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吧!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要做。”。

“抱歉,我沒想過這麼做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我真誠地向她道著歉,心裡的酸楚卻愈加濃烈。

“你想多了,我沒什麼困擾。你明明自己心裡就不願意,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幫他辦事。你既不是媒婆也不是巫師,我不會因為是你拿來的就接受,也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我心裡對他的看法。我隻是想告訴你,拒絕彆人,並不會讓你失去什麼。”。許華湊近我,從我手裡拿過了幾乎快被我捏皺一角的課本,並伸出右手在我的眉心上輕輕一點。

“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見到他失落的樣子。下次不會了。”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她,發現她已經沒再生我的氣,心裡的酸楚便也開始慢慢淡去。

“你跟我道歉做什麼。我隻是覺得你太心軟,容易受傷。”。許華跟我的解釋,令我頓時釋然。

我認識的許華,從來不主動向人解釋她自己的行動目的。但我知道,她心裡一定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柔軟。她在路燈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雙眼直視著那刺眼的光線,繼續說:“你不是問我為什麼留短發嗎?因為我想做一個自由的人,一個隻信奉自己內心真正渴望的活著的人。”。

那一夜,許華跟我講起許多關於她短發的故事。我想,那是她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的將自己的心事對彆人說起吧!

許華說,她自幼就開始學習古典舞。她的母親是一位家庭主婦,父親是一位文學院的教授。她的母親原本是一位很優秀的舞蹈老師,但自從和許華的父親結婚以後,她就辭去了自己的工作,拋開屬於自己的人生,全身心地投入到那個家庭中。她的母親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壓在許華身上!她希望許華將來也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舞蹈家!

許華的母親對她很嚴厲。她將許華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做好一套完整而又精密的計劃。她晨時何時起,夜裡何時睡;學習多少時間,練舞多長時間,一秒誤差都不會出現。她將許華的生活照顧得麵麵俱到,就連她每一天出門的衣服都是她母親精心挑選,仔細搭配的。也因為練舞的原因,許華從小就有參加不完的一場接一場的比賽。她的父親雖然覺得這樣太過苛刻,但與她母親幾次溝通都敗北後,便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插手。

許華沒有朋友,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時間去交朋友。她的生活都被母親安排的滿滿當當的,令她毫無喘息之機。但一次意外,許華的母親因為她的外婆突然離世,背著許華一個人偷偷地回老家辦理她外婆的身後事。她的母親沒有帶著許華一同回去,是因為當時的許華正準備參加一場全國性的舞蹈比賽。她母親希望許華能拿下那個獎項,讓她帶著光環回去見她的外婆,所以才沒有告知她外婆離世的消息。

許華隻知道母親告訴她:“拿到獎杯,你才能回家見外婆。”。

為了母親的這句承諾,許華每天除卻上課學習,其餘時間都呆在舞蹈房裡。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許華的努力為她拿下了冠軍;但那塊獎杯卻是她得知真相,痛定思痛後仍舊還堅持的結果。因為,在許華即將登台演出前,她的父親與母親倆人就外婆離世的事在化妝間爭吵起來。父親認為早就該告訴許華,母親卻總以她的前途為借口,故意隱瞞。許華回後台取發夾時,無意中聽到此事,一怒之下,便將自己多年的隱忍也一股腦兒全發泄了出來。吵鬨之餘,許華一氣之下抄起梳妝台上的剪刀剪下了母親精心照料多年的她的一頭秀發,因為她的母親一直說:“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就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

許華留著那左長右短的一頭黑發,在舞台上拿下了冠軍之位。而她那一剪刀也硬生生剪斷了母親多年來對她的束縛,以及她父母的夫妻情分。那時,我才知道,我看到的那一頭怪異的頭發,出現的原因竟是這般曲折。

許華沒跟我說起關於她外婆的事,但我想外婆對於她一定是心尖之人。自那之後,許華決定再也不做母親手裡的陶瓷娃娃。以往的公主長裙、蝴蝶結發卡、烏黑亮麗的秀發,她也不再允許它們出現在她的身上。由於許華突然間的改變,學校裡的同學和老師看她的眼神也具都發生了變化。同學們不敢親近她,老師也覺得她叛逆乖張,無可救藥。漸漸地,她也就成了如今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說完這些,許華突然起身離開長椅,轉身走進了黑暗之中。我坐在長椅上,沒有追趕她,因為我看見她離開的那一刻,在燈光投影中滴落下來的淚珠閃耀得分明,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亦如我那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宜爾斯一樣。雖然許華脫離了母親的掌控,可我卻並未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絲的快樂。

呆坐半刻,一股涼風吹進我的脖頸,我隻覺渾身都泛著雞皮疙瘩。察覺到許華已經走遠,我趕忙裹緊身上的薄外套,快步追上去。正在我即將追上許華時,手機的震動聲迫使我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看著手機屏幕上沉默許久的名字,我毫不猶豫地按下接通鍵。程頌找我,難道他終於想要解釋了嗎?對於接下來即將與他見麵時的對話內容,我的心裡既期待又緊張著。

掛斷電話後,我才抬起頭,看向黑暗裡那個一直佇立著的身影;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知道,許華在等我。我們倆一起到達宿舍樓時,程頌已經等在了路燈下。我見他悠然自得地等在小路旁,手裡還抱著一個棕褐色的盒子。他低著頭,看著路麵,右腳正在踹著那顆渺小得若不仔細看都看不清的小石子。

“有什麼事嗎?”,我緩緩靠近程頌時,仔細觀察了一下他手裡的東西,原來是一個木質的盒子。

程頌聽見了我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他二話不說就將手裡的盒子遞到我麵前,右眉一挑,似乎在說:“拿著!”。

我不假思索地接過了盒子,正待開口間,他又說:“回去再看吧。去走走嗎?”。

我想他是有話想跟我說,就轉過身將手裡的盒子遞給許華。於是,她帶著我的課本和那個木質盒子先行上樓去了。

橡膠跑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三三兩兩同學們走在一起;有閨蜜,有兄弟,亦有情侶,或是即將成為的情侶。程頌走在我的身旁,微風拂過時,我偶爾也會聞到一絲淡淡的檀香味兒。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習慣噴香水的大多會選擇一些高檔品牌香水,但程頌和肅林木身上卻有著一股獨有的檀香或是沉香味道。對於香水的我知之甚少,但對於香道文化裡的沉檀香,還是了解過一些。因為以往父親同他朋友們聊公事時,偶爾會帶上我,在喝茶之餘,我們身旁總會燃起一股嫋嫋香煙。也不知程頌和肅林木究竟有多要好,是不是因為彼此的喜好相同的原因,總感覺能在他們身上看見對方的影子。

正在思考間,程頌低沉的嗓音響起:“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有許華在身邊,大家對我的注意力倒是沒有那麼的強烈。”,我淡然一笑,回答著。

“如果你覺得有困擾,需要我解釋一下的話,我也可以。”。程頌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驚訝地看向了他,一時更加地困惑。解釋?難道不該解釋嗎?為什麼他解釋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啊?額......我沒說話是因為我怕我解釋了,大家又要胡亂傳了。就像許華說的那樣,也許時間一到,她們沒了興趣,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沒來由的先為自己的沉默向他解釋了一番。說完,我就見程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頓時,尷尬叢生,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慌不擇言了。

“不是。你想解釋就解釋吧,我沒意見的。”,為了快速逃離,我加快了腳下邁步的頻率。

“我不想解釋。”

我愣住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默認我們的關係?還是他對這些無聊的事根本就懶得解釋?我轉過身驚訝地注視著他,我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程頌掩聲淺笑,隨即又說道:“不必在意。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自有天意。”。

我不敢仔細去想他話間的意思,怕自己產生了什麼誤會從而陷入更尷尬的境地。隨即,我們彼此都不再對此事做討論。我們倆並肩走在跑道上,他偶爾會說起一些近日裡從肅林木口中聽到的小小趣事。不知怎的,就又談到了許華身上。

“最近,那個沈筵沒有再找你了嗎?”,程頌和許華一樣,一談到沈筵,都驀地變作一副深沉的模樣,似乎他是一位多麼狡詐陰險需要防備之人。

“他剛剛找過我。不過還是像以前一樣。隻是想讓我幫他把禮物拿給許華而已。”。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離他遠點吧。以後彆再接他的東西,也彆和他聊太多。”,程頌說話間態度都變得嚴肅起來。

“你們怎麼都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呢?是有什麼事情嗎?”,程頌一再囑咐,倒令我更加百思不解了。

“並非敵意,心術不正罷了。這周末你有空嗎?”,程頌含糊其辭間又倏地將話鋒一轉。

“肅林木不是說周末大家聚一聚嗎?我們都擔心你沒有時間,沒敢問你。”,我雙手合十置於身前,心中隱隱緊張著。

“原本沒有的,但再過兩天,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就會有了。”,程頌昂首挺胸走在我身旁。他雙手插兜,目視前方,微風吹過的臉頰因為氣溫的原因變得更加白皙亮眼;堅挺的鼻峰,緊閉的薄唇,還有那極其誘人的喉結。我想,古時風流倜儻的俏公子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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