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圖書館,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宜爾斯的電話。她這才說她今晚要和室友小聚,我便隻好自己去找吃食。可我右腳還沒踏出,手機鈴聲便又響起。我拿起手機一看,是許華打來的。接通電話,與她說了幾句話我便掛了電話徑直朝著大門走去。大約十多分鐘以後,剛來到學校大門,我就看見了一個帥氣又秀美的身影,是許華。
如往常一般,每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在走出她的視線範圍後回過頭瞅她一眼。但許華估計早已習慣這些心懷各異的注目及審視了吧,她隻是低頭把玩著手機,那百無聊賴的模樣。我見她在抬頭看見我的那一刻,又立即露出了她那美麗的微笑,衝著我揮手。我便加緊疾步向著她走去。
“抱歉,你等很久了吧!”,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方才電話裡許華邀我一起吃飯時,我還有些訝異。畢竟她這麼一個不善言談的人主動開口約人,難免會讓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且許華說她已經到達了校門口,我怕她等的久了就一路狂奔而來。
“沒關係。你那位朋友說她晚上有聚會,怕你一個人吃飯孤獨。我一個人也沒啥事兒,正好就一起吧。”,許華那滿眼的笑意,充滿著溫柔與寵溺,我不自覺感到臉頰一陣微熱。
和許華吃完晚飯,本來想直接回宿舍,可我又覺得太早了,回去也是無聊,就拉著她在學校裡晃蕩,趁機熟悉熟悉未來幾年要待的地方。許華沒有拒絕,或是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拒絕我。
我抱著兩三本書,手臂感到漸酸微軟,走了一小段路程便想找個地方歇一歇。直到走到一拐角處,我倆坐在路燈下的長椅凳上,我放下了書,這才發現原來雙手得到釋放的感覺如此的美好。
“和我一起走,你會不會感到不自在?”,突然,許華打破了沉寂。
“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想?”,我想她大概指的是那些來自彆人的目光。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經曆過什麼才會問出這樣的話,可她突然間的問話讓我不自覺的以為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事讓她感到不適。
“沒什麼,那些人......怕你會介意。”,我見許華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失落。
“介意什麼?介意你長得好看,彆人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還是介意你是女生卻是男裝的身份?反正我覺得你挺好的。”,許華一直埋著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她這般的問話大概也是對自己的不確定吧,不確定自己在彆人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許華一直低著頭,在我說完那句話後,我聽見了她的淺笑聲,隨即就是她的搖頭晃腦。我猜她已然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好啦,我開玩笑的。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何必在意他人介不介意。”,我的雙手都已酸軟不已,所以我一邊捶乎著,一邊裝作滿不在乎地回答她的話。我知道她說的“介意”是指的什麼,可是我們畢竟不是,且我們也不會是。既然不是事實,又何必在意彆人怎麼看,或是說什麼。男生和女生,女生和女生,男生和男生,有時候,大家需要的可能隻是一句話,一個認可,一個擁抱。所有的情都能產生愛,可所有的情感也不都隻有愛情。
許華不語。或許她剛才是在笑我的直白,又或許是笑我說的話,但那一定不是嘲笑。
“管彆人做什麼,我們是朋友,走在一起有何不可。再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想很多人都想跟你走在一起吧!隻不過她們沒我這麼幸運,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嘿嘿!”。我想開解她。
經過這兩天與許華的接觸,四周的目光已讓我對她有了更深的理解。不管你多想努力的趨近於平庸、平淡、平常,可那天人之姿原本就是那樣耀眼奪目,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掩飾去光芒。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是上天賦予了我們這樣的外力。
許華用她柔美的聲音對著我說:“謝謝。”。
我看了看她,抿嘴一笑。她總是對我露出那寵愛般的笑容,讓我對她產生一種彆樣的好感,但那種好感與愛情絲毫不沾邊。坐了好半晌,她伸過手就拿起了我放在我倆座位中間的書本,我想拿過來自己拿著,她卻一邊說著沒事兒,一邊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拉著我的手往更亮的地方走去。
軍訓如約來臨,可這座“雨城”卻從不辜負人們給它起的外號。晨起軍訓的第一天,外麵下起了毛毛細雨,隨著雨點漸漸的變大,雨聲由稀到密,原本教官準備操練的計劃隻好改成了整理內務。丁莎莎很是興奮,因為我們班的教官是這一眾教官裡長相最佳的。
外麵下著雨,屋內,教官在寢室裡親手教我們疊被子。我的動手能力很強,很快就疊好了。可是丁莎莎不同,教過的很快就忘了,又或許是她故意忘記的,畢竟教官在她的床邊停留的時間最為漫長。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從一開始就看中了教官的顏。要說她的花癡程度,我覺得宜爾斯都不可匹敵。整個軍訓期間,丁莎莎的眼睛都一直停留在我們那位教官身上。
午後的校園,雨已經停了,但它卻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個一個大小不一的水窪。每個班的教官都將自己的班級帶到了他們各自心儀的地方訓練,但在此之前,大家還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用掃帚將地麵上的水都清掃乾淨。
訓練是一件枯燥乏味又辛苦的事,且從未有如此大幅運動過的我,經過最近幾天的訓練,腰酸背痛這個詞都已不足以形容我身體上的疲累之感。中場休息時間,我坐在台階上不停地捶打著小腿和手臂,許華、方絮亦然。隻有丁莎莎,她就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般,永遠充滿著活力,不覺疲累;且永遠都和另一堆女生一起,圍繞在教官的身邊,與他聊天,打聽著關於他的一切事跡。
許華和方絮相約著去了廁所,我一個人坐在一旁。突然一隻修長的手握著一瓶礦泉水,伸到了我的麵前。我抬起頭順著手臂看上去,那是一張我並不熟悉的男生的臉龐;或者說,除了與我共寢的幾位室友,班級其他同學裡就唯剩一個程頌令我銘記於心了。
“你好,唐棣。我是沈筵。”,那個男生長著一張清秀的臉,原本應該是嫩白色的皮膚經過這幾日陽光的細曬,倒稍顯暗沉粗糙了一些。
“額,你好。那個......謝謝,我有水。”,我舉起放在一旁的粉色保溫杯,杯子裡還泡著枸杞和菊花。於是乎,我又尷尬地迅速收回了自己手和杯子。
“我知道。”,他的眼神異常堅定,放在我麵前的手也一直沒有收回。
旁邊有好幾位男同學看向我的目光又令我感到一陣慌亂,所以我埋著頭羞紅的臉尷尬地接下了他手中的礦泉水,放在自己的杯子旁,並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