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在戴貴人的耳邊叮囑了一番。
戴貴人隻得點頭,沒有言語的退了出去。
待戴貴人退出,令妃的侍女文杏來向令妃彙報“娘娘,六公主好像有些發燒,要不要宣太醫?”
還未等令妃開口,宮女落梅就先斥責道“這種話還用問嗎?你是巴不得外麵的人都知道六公主在娘娘屋裡嗎?”
文杏忙跪下請罪“奴婢不敢,可是公主她……”
落梅道“用些冷毛巾給公主降溫,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娘娘來教你嗎?”
文杏見令妃沒有應聲,隻好退下,按照落梅所說的做。
令妃又吩咐落梅,務必讓大家注意口風,不可走漏了六公主在這裡的消息,更不能讓戴貴人知道六公主生病。
暮色漸漸降臨,怡嬪卻不敢入睡,她害怕今夜又有鬼敲門。可是,因為純貴妃的命令,她又不敢多做防備。
她依然點著燈躺下,令水悅、銀清兩個侍女一起守夜。
這次的夜晚很安靜,怡嬪什麼都沒聽到,卻睡不著,忽然間聽到一聲大喊“額娘!等等我!”
怡嬪感到納悶,忙起來出屋子看,隻見服侍她的宮女太監也和她一樣,都被這叫喊聲吸引過來。
怡嬪和一群宮人一起看到了驚呆的一幕嘉貴妃的“鬼魂”看見永珹轉身就跑,那身姿不再是輕飄飄的,而是跑的喘氣。永珹則窮追不舍,嘴裡還喊著“額娘不要走,孩兒有話對您說!”
黑暗中彌散出一股白煙,前麵便是白茫茫的一片,“鬼魂”就朝著那煙霧跑去。
就在永珹快要跑到那團霧氣時,感到下邊有什麼東西絆住了腳,一下子摔了個全身朝地,再抬頭看時,嘉貴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迷霧也慢慢的消散,永珹趴在原地哭喊著“額娘,你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
原來,永珹早就在白天的時候入宮,潛伏在怡嬪的住處附近很久,戴貴人假扮的鬼魂還沒有來到怡嬪的窗外,就先被永珹看到了。
永珹從來不是一個沉穩的人,一看到就開始呼喊追趕,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造出了這場鬨劇。
永珹追鬼這場鬨劇,很快被宮人們議論紛紛,最成為議論焦點的,並不是那個離譜的“鬼”,而是永珹這個皇子,竟然深夜在後妃的寢宮中出現,這豈不有傷倫常?
純貴妃聽說此事,忙讓人打著燈籠,趕到了永珹追鬼的地方,意外發現,地上都是稀泥,留下了一串大大的腳印。
天尚未亮時,永璋進宮給純貴妃請安。
這一次,純貴妃終於見到了永璋。
她很開心,拉著永璋就趕緊量尺寸,嘴裡還念叨著“前些天想給你做衣裳,做了又怕不合身,不知道你最近是胖了還是瘦了,這次可叫為娘的量個清楚!”
永璋的臉上,卻沒什麼好顏色,隻是帶著神秘的微笑“額娘費心了,兒臣送額娘的大禮,額娘可收到了?”
“什麼大禮?你差誰送來的?額娘沒有見到,不過有沒有禮物都沒關係,能見到你,就是最好的禮物。”純貴妃還沉浸在母子相見的喜悅中,並沒有留意到永璋神情中的異樣。
永璋陰笑著,低聲問“昨夜的腳印……難道額娘沒見?”
“是你……”純貴妃左右看看,宮女們都在四圍佇立,不敢繼續說下去。
她心中卻猛地發怵,原來永璋口中的“禮物”竟然是昨夜永珹追鬼時地上的腳印!
純貴妃瞬間明白了,永璋昨日進宮的目的,根本不是探望她,是來探聽消息的。連昨晚地上的那些稀泥,也都是永璋提前讓人布置的。
永璋笑道“沒錯,就是我!我知道額娘在擔憂什麼,那腳印,除去四弟的不說,另外的腳印,恐怕比四弟的腳印還要大一些,宮中的大腳女子,恐怕是不多啊……”
“彆說了……”純貴妃忙捂住了永璋的嘴,用目光的餘光掃了一下屋裡的宮女。
宮女們都行禮退出,關上了門。
宮中最大腳的女子,莫過於戴貴人,正因她是貧苦出身,從小沒有裹腳,任其生長,腳特彆大。
永璋推開了純貴妃的手,言語中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問“怎麼?額娘不感謝兒子嗎?兒子可是為你了很有利的證據,你現在隻要去求皇後娘娘做主,帶人親自量了那些腳印,再有昨夜那些宮人和四弟做人證。不趁這個時候捉住那裝神弄鬼的人,額娘還想等到什麼時候?”
純貴妃搖了搖頭,心塞的抓住永璋的胳膊,懇求道“求你彆說了,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皇上會袒護‘鬼’的幕後主使,到時候你會惹禍上身,我求你遠離是非吧……”
“你真是個窩囊廢!”永璋再次甩開了純貴妃的手。
沉默片刻,永璋臉上又恢複了那若有若無的神秘微笑“額娘,在我麵前,你就彆裝了!打量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你不就是怕這些事鬨大了,皇阿瑪會為嘉貴妃翻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