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文杏忽然向令妃哭道“娘娘,六公主……六公主……走了……”
“什麼?”令妃假裝大驚失色,哭喊道“苦命的孩子,怎麼就舍得去了!”
懿澤一臉懵逼,皇後也不知狀況,與純貴妃相視無言。
乾隆也震驚了,忙走了進來看六公主,果然已經沒了氣息。
忽然令妃指著懿澤,對乾隆哭喊道“皇上,六公主半夜發燒,臣妾讓人去請太醫,被這名忽然闖來的宮女攔著,將臣妾的人打倒了一地。沒想到,公主就這樣走了!都是臣妾照顧不周,求皇上懲罰臣妾,為戴妹妹和六公主做主!”
乾隆聞得此言,頓時大怒,忙扶起令妃,瞪著懿澤大吼道“來人!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宮女給朕抓起來,立即處死!”
懿澤看到六公主已死,心中也一陣傷感,解釋道“令妃娘娘剛才並沒有說出去是為了宣太醫,我真的不知道!”
落梅頤指氣使,質問懿澤“娘娘做事,難道還要向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交代嗎?”
皇後見情況完全不在預料之中,豈能看著懿澤被處死,忙求情道“請皇上息怒,懿澤會來這裡捉鬼,都是臣妾安排的。臣妾也是聽聞有人在後宮裝神弄鬼,才不得不如此,以正後宮法紀,求皇上明察!”
乾隆問“你說有人裝神弄鬼,證據何在?”
皇後又看懿澤。
懿澤答道“鐘粹宮的怡嬪娘娘及其宮女侍衛,還有延禧宮當班的侍衛,都是人證。奴婢敢肯定,能在令妃娘娘寢宮搜出戴貴人裝鬼用的衣服和頭發,這是物證。”
乾隆看著皇後,道“你是皇後,朕就信你一次。來人!立刻搜令妃寢宮,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陳進忠帶著一群宮女太監,奉命將令妃的寢殿上下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懿澤口中的“物證”,早就被令妃的宮女們銷毀了。
乾隆冷笑一聲,問“這就是你們說的後宮法紀?朕看,不過是信口雌黃,給朕拉下去!”
懿澤掙紮著,喊道“鐘粹宮很多人都見過,可以證明,奴婢沒有撒謊。”
乾隆先看純貴妃,問“你可曾見到鬼?”
純貴妃有些膽怯,但確實不曾親眼見過,隻好答道“回皇上,臣妾隻是聽怡嬪那裡的人來稟報,並未親自看見。”
乾隆又將目光轉向怡嬪,問“那是你看到了?”
怡嬪不敢抬頭,她依稀感覺到了純貴妃的退縮之意,又用目光餘光看了令妃,心中害怕極了,吞吞吐吐的答道“回皇上,臣妾……臣妾沒看真切,都……都是聽懿澤說的。”
懿澤吃了一驚,扯著怡嬪的袖子問“娘娘,你怎麼能撒謊呢?我們就是在你房裡看到的啊!”
怡嬪臉上勉強帶著一點笑,又好像笑不出來,似看懿澤、又似不敢抬頭,說“懿澤,我……我那會兒睡得有點迷糊,真……真沒看清……”
“懿澤?這名字取得不錯……”乾隆冷笑了一聲。
懿澤還是太年輕了,她此前從沒想到,出事時,連怡嬪這種當事人都推脫的如此乾淨!
大禍將至,懿澤隻好跪下,最後一次為自己爭取澄清的機會,道“鐘粹宮的侍衛是眼見著戴貴人扮鬼跑出來的,他們可以作證,並非奴婢信口胡說。”
乾隆又看了懿澤一眼,向一旁的太監陳進忠說“帶鐘粹宮今夜的值班侍衛。”
陳進忠領了旨,轉眼間,將鐘粹宮兩個守門的侍衛帶了過來。
陳進忠道“你兩個可聽好了,方才有人說,戴貴人扮鬼從鐘粹宮跑了出來,又跑進了延禧宮,說是你二人親眼所見,可有此事?”
兩名侍衛抬頭,看了看攤在床邊的戴貴人。
令妃依舊抹著眼淚,卻斜眼看了兩個侍衛一眼。
兩個侍衛又你看我、我看你的愣了一下。
陳進忠大喝一聲“叫你們進來問話,磨蹭什麼?還不快從實招來!”
兩名侍衛忙叩首答道“奴才們並不曾看到鬼,更不曾看到過戴貴人!”
懿澤忽然間完全抓瞎了,指著侍衛說“你們撒謊!方才你們還放我們出來,怎麼能說沒有?”
侍衛道“方才是你半夜闖出,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乾隆環視一周,到皇後麵前停住了目光,笑道“半夜三更的追查案子,驚動了整個後宮,查了半天,原來隻是一個小小宮女在這裡搬弄是非?”
皇後知道,自己又敗給令妃了,可是她不甘心,搬出鐵證,道“皇上,扮鬼的人曾在鐘粹宮留下一串腳印,能證明扮鬼者乃是大腳。這宮中女子,大腳的並不多,皇上讓人測量便知!”
令妃早已淚眼模糊,她扶著戴貴人,好似萬分痛心,對皇後說“皇後娘娘,您怎麼能聽信一個宮女的胡言亂語呢?公主都病成那樣了,戴妹妹怎麼會有心思裝神弄鬼?這分明是有人算準了戴妹妹的大腳所造的偽證,如今耽誤了六公主的病,就這麼去了,您怎麼還忍心冤枉戴妹妹?”
乾隆聽了令妃的話,立即朝皇後怒吼“你身為皇後,竟視公主性命如兒戲!進忠,傳朕的口諭,今日便收了皇後的鳳印和寶冊,立即處死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