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在皇後耳邊輕輕提醒了一句“娘娘,您不是親自接了一個令妃那裡的人來麼?您還特準,她能隨意出入翊坤宮……”
皇後猛然想起,她許多時候已經忽略,她認了令妃的“外甥女”胡嬙做女兒。
因胡嬙看起來單純乖巧,皇後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可是胡嬙卻是最經常穿梭於翊坤宮和延禧宮之間的人,若不是她傳遞消息,還能是誰?
蕭韞低頭不語,仿佛也是認同了冬兒的提醒。
皇後遣出了其他人,密令蕭韞將胡嬙帶到寢宮後的密室。
胡嬙懵懵懂懂,來了這麼久,她從來不知道翊坤宮還有密室。
密室很暗,胡嬙眼前,隻有皇後和蕭韞二人,臉色都奇怪極了。
胡嬙心裡有些害怕,低聲的問“皇後娘娘宣奴婢來此,不知何事?”
皇後問“嬙兒,自入宮以來,本宮待你如何?”
胡嬙答道“娘娘待奴婢如親女一般,奴婢在翊坤宮,從不曾受過半點委屈,錦衣玉食,奴婢心裡一直對娘娘感激極了。”
皇後又問“那你又對本宮做了些什麼呢?”
胡嬙答道“奴婢未能報效,心中也十分愧疚,娘娘若有用的到奴婢的地方,奴婢萬死不辭!”
皇後搖了搖頭,冷冷的問“未能報效?你隻是‘未能報效’嗎?”
胡嬙有些不解,抬頭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蕭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問“難道……難道奴婢做錯了什麼?”
蕭韞的目光十分冷漠,道“皇後娘娘明知你與令妃非親非故,卻並不曾戳穿,還收你為義女。你住在翊坤宮,也從不曾有人為難過你,難道皇後娘娘不比一個有心利用你的令妃對你好?你為何要背叛娘娘,私傳消息給令妃?”
胡嬙膽怯極了,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雖然奴婢進宮是令妃娘娘安排的,可是,剛進宮,奴婢就被娘娘收為義女,奴婢與令妃娘娘毫無感情可言,她對奴婢也是多有防範,奴婢心裡隻有皇後娘娘這一個主子,哪有私傳消息一說?”
皇後瞥了胡嬙一眼,那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蕭韞又問“既然你對令妃毫無感情,為何還要經常去延禧宮?”
胡嬙有些為難的答道“奴婢……奴婢名義上畢竟是令妃娘娘的親眷,哪能不去問安呢?”
“狡辯!”蕭韞厲喝一聲,又向門外喊“進來,杖刑伺候。”
話音落,門外進來兩個手持杖棍的太監,按住胡嬙,就是幾棍子打來。
胡嬙身體瘦弱,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刑罰,哭喊起來“娘娘,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沒有私傳消息!”
皇後看著胡嬙掙紮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忙舉手止住了杖刑,太監們收了手。
皇後又對胡嬙說“本宮身邊,都是親信,消息卻走漏到了延禧宮,你叫本宮如何相信你?”
胡嬙伏在地上,爬不起來,她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內奸。她微微抬起頭,眼裡卻噙著淚水,不敢輕易流出。
皇後想了想,又說“這樣吧,你自己到皇上麵前,坦誠你的真實身份、和令妃的真實關係,以及令妃家人找到你、進宮的經過,本宮就相信你。”
胡嬙愣住了,她搖了搖頭,哭道“娘娘,那樣……那樣奴婢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嗎?奴婢……奴婢不想死……”
皇後問“如果,本宮能保你不死呢?你是怕自己死?還是怕牽連令妃?”
胡嬙再次搖了搖頭,說“娘娘,奴婢的父親曾經病重,是被令妃娘娘母家請來的大夫醫好的。奴婢受了令妃娘娘的恩惠,奴婢……奴婢……奴婢必須報恩,奴婢絕對沒有背叛您!但也不會背叛令妃娘娘!”
皇後聽了這句話,突然大怒,大喝一聲“給我打!打到她聽話為止!”
太監聽令,誰知剛打了沒幾下,胡嬙就昏了過去。
皇後心中憤怒,除了胡嬙,她身邊再沒有更值得懷疑的人。可是,懷疑畢竟隻是懷疑,她也不能把胡嬙給打死了。
皇後無法分辨真假,為防萬一,她令人將胡嬙看管起來,在懿澤的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得放出胡嬙,以免她又去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