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承平元年,突厥泰昌八年九月二十七日。
呼延王庭泰昌可汗呼延筠瑤統領六部鐵騎,於陰山境內班師回至突厥王庭。
隨同者大龍新軍六衛中陷陣,百戰,銳士三衛,北疆六衛龍武,驍果,虎賁三衛共計三十萬鐵騎。
亦有九萬六千餘人的西突厥,沙俄國俘虜所在。
知道柳明誌這位已經成了大龍新帝的師兄在莫洛部境內等候自己,呼延筠瑤交代了一下二哥呼延玉之後,隻統領了一萬突厥兵馬便陪同程凱他們押送著沙俄西突厥兩國的俘虜,徑直轉道莫洛部金國殘兵大營前去彙合。
不知道是不是呼延筠瑤有意為之,一萬隨行護駕的突厥鐵騎其中六成的兵馬竟然都是精通漢話的部眾。
“大龍的兄弟,你們這次來了多少兵力啊?隻有你們三十萬騎兵嗎?”
新軍六衛,北疆六衛行軍的行伍之中,分部到陷陣軍行伍中突厥騎兵有意無意的湊到大龍陷陣軍騎兵的身邊,以聊天的方式套著大龍騎兵的話語。
陷陣軍將士看著十幾名湊上來齊驅並駕的突厥騎兵,臉色怪異的對視了幾眼,不著痕跡的湊到了一起。
“吳校尉,有點意思啊,咱們還沒來得及套話,他們倒是主動湊上來了,怎麼辦?”
“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唄!出兵之前陛下...........大帥早就讓各部將領們給咱們下命令了,不用擔心泄露什麼軍事機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暢所欲言的忽悠就行。
你們看著應付就是了!”
“好,卑職明白了!”
“在下陷陣軍宣武營弓弩部校尉吳晗,兄弟怎麼稱呼?漢話說的挺好啊!”
“原來是吳將軍,某乃沙陀部部落沙陀不花,是突厥可汗王帳下的一名十夫長,曾經在你們大龍北疆潁州城外的邊關互市駐守過,耳濡目染之下,已經可以十分流利的講漢話了。”
“怪不得你的漢話如此的流利,原來當年在邊關互市駐守過,這麼說你從戎的日子可不短了,算是在下的異國前輩了,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吳將軍吃牛肉乾嗎?”
吳晗看著沙陀不花遞到自己麵前的牛肉乾,吞咽了幾下口水,毫不猶豫的接過來塞到嘴裡咀嚼了起來。
“好吃,要說牛肉乾,還是你們突厥人的肉乾地道啊。
我們漢家兒郎崇尚禮尚往來,前輩你請我吃肉乾,在下請前輩你喝酒。”
沙陀不花也沒有客氣,接過吳晗遞來的酒囊痛飲了一口。
“痛快,還是你們大龍的酒水喝著痛快,我們突厥的馬奶酒怎麼喝都有股子味道,不如你們大龍的酒水清冽香醇呢!
說句實在話,邊關互市這幾年因為大戰連連的緣故封停以後,我們突厥的日子不好過啊。
再也喝不到清香的茶水,清冽香醇的酒水了,就連吃穿的都大不如從前了。
絲綢,香料全都沒了,以前我家婆娘穿上換來的絲綢之後,我天天摟著睡覺都不厭煩。
哪像現在,一身的皮毛味道,睡覺都沒興趣了,更彆說乾點彆的了。
幾年前各種各樣的美酒佳肴還都能從大龍的互市自由交換。
互市封停以後,我們現在隻能吃自家醃製風乾的肉乾,吃的都快吐了。
還是你們大龍的將士日子舒服瀟灑啊,吃穿每天都能不重樣。
哪像我們,不是牛肉,就是羊肉,日子真不是人過得!”
望著沙陀不花唉聲歎息的模樣,吳晗忽然覺得手裡方才還勁道可口的牛肉乾不香了。
“嗬嗬......前輩說笑了,我們大龍的日子過得也就那樣吧!”
“吳兄弟你真是太謙虛了,比起我們吃肉吃到反胃,你們大龍的食物糕點,瓜果,菜肴,湯麵變著花樣來也叫就那樣?那我們隻能吃肉乾豈不是豬狗不如了!”
吳晗臉色糾結的看著沙陀不花,低頭瞄了一下馬背搭褳裡自己啃剩下的半塊乾糧,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了。
“合著......合著前輩你們突厥人現在窮的隻能吃牛羊肉醃製或者風乾的肉乾了唄。”
“嗯啊!天天吃誰不煩啊!”
吳晗環顧了一周,也發現了弟兄們有些怪異憋屈的臉色,猶豫著從搭褳裡取出一塊麵餅遞給了沙陀不花。
“要不換換口味?”
沙陀不花雙眼發亮的看著吳晗手裡的麵餅:“有鹹菜沒?”
“這也你也知道?”
“好東西啊!”
“小福,你鹹菜還有沒,取點給前輩!”
“是!”
吳晗接過小福遞來的鹹菜轉給了沙陀不花,看著他大快朵頤的樣子默默的撕掉一塊肉脯塞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