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想她之所以會選擇這麼一個結果,肯定不時一時念起,而是早有念頭滋生。
但是卻因為夫君的緣故陷入了掙紮抉擇的局麵中。
可惜,陶櫻姐她最終還是沒有想通,選擇了一條令生人感傷難過的道路。
夫君不就是想把她安葬在皇陵之中嘛?妾身沒有意見,其實這種小事夫君不用跟妾身商量的,隻要是夫君你做出的決定,妾身全都無條件支持你。”
“唉,韻兒你不吃醋就好。”
“妾身怎麼會吃醋呢?先不說死者為大,就說陶櫻姐這種敢愛敢恨,至情至性的女子,妾身想吃醋也吃不起來呀!
喪事就按照夫君你說的處置,以貴妃規格安葬,妾身沒有絲毫的異議。
陶櫻姐的喪期之間,夫君有什麼需要妾身幫忙經辦的事宜,儘管吩咐妾身就是了。”
“哎,為夫知道了。”
三日後,柳明誌將柳夫人送來的玉鐲親手為陶櫻戴在了手腕上,並且命人籌備了一個寒冰打造的冰棺送到了李宅之中,將陶櫻的屍首暫時挪移到了裡麵。
如今天氣雖然依舊冷冽,可是隨著春回大地萬物複蘇,柳明誌為了保險起見隻能如此。
皇陵陪陵修建期間,大龍一如既往的朝著繁榮昌盛的方向蓬勃發展。
不管是京師,還是各地州府的百姓人口都在持續增加。
宮中的大小朝會也是按照以往的定例如期的進行著,隻是朝中的滿朝文武官員行事全都變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了,仿佛他們的頭頂之上籠罩著什麼陰霾似得。
之所以會有如此的局麵,因為當今天子柳明誌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這位以往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國之君突然變得勤政了。
每逢大朝會,總是如期而至。
令除了戶部尚書,工部尚書之外的文武官員可謂是心神不寧。
他們倒不是因為柳明誌變得勤政了而心神不寧,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們實在搞不懂柳明誌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生怕一不小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就犯到了陛下的手裡。
大龍承平四年二月十八日。
陶櫻在冰棺之中停靈了三十六天的屍首,被柳明誌親自安葬在了自己皇陵陪陵的墓室之中。
關於陶櫻的事情,柳明誌除了家人之外,沒有告知朝中的任何人。
戶部,工部尚書兩人雖然隱隱的猜到了什麼,可是柳明誌從來不主動提及此事,兩人也隻好緘口不言,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陪陵竣工之後,兩人商議後更是下令撤去了所有督辦皇陵的官兵,修建皇陵的工匠,將整座規模浩大的皇陵騰空了下來。
至於官兵撤走之後,是否有人會去皇陵搗亂,兩人毫不擔心。
江山穩固,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安寧祥和的乾坤盛世之下,還沒有什麼人有膽子敢到一位馬上開國皇帝將來入土為安的皇陵去搗亂。
“少爺,該封上棺槨了。”
“你們先出去吧,我再待一會兒。”
柳鬆,環兒兩人相視一眼,恭敬的行了一禮。
“是。”
兩人走後,柳明誌怔怔的望著嬌顏已經有了很大變化的陶櫻,默默的從懷裡取出一個手絹緩緩打開,拿起幾根枝葉茂密的櫻花枝朝著陶櫻的臻首旁放去。
“傻陶櫻,你送了為夫三件遺物,為夫也還你三件禮物。
發簪,手鐲,櫻花枝都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主要是為夫的心意在裡麵呢!
這櫻花枝快開花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了。
好好睡吧!過不了幾十年,咱們夫婦倆就能重逢了,幾十年而已,一眨眼的功夫沒了。
你我再見的時候,為夫非得把你的屁股抽腫了不可。
這是為夫對你令我魂牽夢縈的懲罰。”
柳明誌最後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陶櫻的麵頰,嘴唇哆嗦著閉上了雙眸,手臂微微一震,一聲悶響回蕩在清冷的墓室之中。
“好姐姐,好好睡吧,為夫先走了,以後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為夫再來看你。”
柳明誌轉身睜眼,不敢再回頭去看身後的棺槨最後一眼,身形略顯佝僂的朝著陪陵外走去。
半柱香功夫左右,一聲轟隆巨響,厚重的斷龍石封死了墓門,柳明誌神色寂寥的呢喃著,頭也不敢回的朝著皇陵外的主道上走去。
“生死陰陽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隻當漂流在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