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拿著手裡的青花瓷器書桌前坐了下來。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柳乘風神色猶豫了一下,直接站了起來,疾步朝著柳大少走去。
“爹,你真的要對沙俄國用兵嗎?”
柳明誌仔細的把玩著手裡的瓷器,頭也不抬的反問道:“怎麼,不行嗎?”
柳乘風聽到自己老爹如此直接的反問之言,虎軀再次一震。
“行倒是行,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我……我……”
柳乘風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柳大少,我我我了半天,最終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有一點可以看的出來。
並非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而是有些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才是。
柳大少的指尖在瓷瓶上輕輕地撫摸著,抬頭望了柳乘風一眼。
“堂堂七尺男兒,男子漢大丈夫。
有什麼就說什麼,無須吞吞吐吐的。”
柳乘風神色遲疑了一下,眼神複雜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爹,能不能不對沙俄國用兵呀?”
聽到柳乘風的話語,柳大少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起身朝著書架走了過去。
“給為父我一個理由。”
“爹,沙俄國的女皇瑟琳娜,可是你的兒媳婦呀。
再者,咱們大龍天朝與沙俄國那邊,如今可是邦交之國呀。
沙俄國那邊對咱們大龍並沒有什麼冒犯之舉,咱們大龍完全沒有出兵討伐沙俄國的理由。
換而言之,咱們大龍師出無名啊。
且,兩國之間一旦交戰,勢必會令兩國的百姓陷入戰火之中。
如今,我大龍才剛剛安定了數年之久,民心思安。
兒臣不忍心見到,我大龍百姓再次卷入戰火之中。”
柳明誌把手裡的青花瓷瓶放回了原來的位置,轉身朝著柳乘風看去。
“不忍見到,我大龍的百姓重新卷入我戰火之中?”
“回爹話,正是。”
柳大少輕輕地挑了一下眉頭,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抬腳走到書桌前端起了一杯茶水。
“你倒是心地仁慈啊!”
“爹,我。”
柳大少淺嘗了一口茶水,朗聲說道:“你能以天下百姓為重,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帝王的資格了。
就眼下而言,你比為父我現在這個當今帝王,更懂得善待這天下百姓。
要不,為父我現在立即就擬定詔書,派禮部大小官員即刻昭告天下,將那把椅子傳給你來坐吧?
乘風,你意下如何啊?”
柳乘風身體猛地一顫,神色緊張不已的看著柳大少,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爹,孩兒不敢,孩兒不敢,孩兒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柳明誌目光平淡的掃了神色緊張不已的柳乘風,一手端著旱煙袋,一手端著茶杯,緩緩地走到窗戶邊停了下來。
“不敢?為父看倒是挺合適的嘛?”
柳乘風本就緊張不已的臉色,瞬間再次緊張了幾分,手足無措的看向了走到窗前停下來的柳大少。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額頭之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爹,孩兒真的不敢,孩兒真的不敢。”
柳大少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煙,俯身把手臂撐在了窗台上麵,神色淡然的欣賞起了庭院裡的景色。
“這是你的私心?還是你的公心?”
柳乘風抓著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細汗,看著柳大少的雙眸中滿是複雜之意。
“爹,我……我……”
雖然柳大少並沒有回頭,但是他從長子說話的語氣,就已經猜到了柳乘風現在是什麼樣的神色。
“唉。”
柳明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端著茶杯吸溜了兩口茶水。
“孩子,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無論你怎麼回答,為父都不會怪你的。”
柳乘風用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局促不安的心神,抬腳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後停了下來。
一開始,他本以為自己的內心已經平靜下來了。
可是,當他來到了柳大少的身後之時,額頭上再次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此時此刻,柳乘風才明白過來。
在自己老爹的身邊,自己根本無法保持冷靜。
柳明誌微微側身,舉著手裡的旱煙袋衝著柳乘風示意了一下。
“來一鍋,靜靜心。”
柳乘風神色遲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旱煙袋。
“哎,謝謝爹。”
柳乘風同樣動作熟練的點燃了一鍋煙絲之後,一連著用力吞吐了幾口。
柳乘風如此,並非是他的癮大,而是他急需要借助這玩意冷靜自己緊張的內心。
否則,在自己老爹壓力下,自己可能連話都說不完整。
柳大少見狀,眉頭輕皺的搖了搖頭。
“這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你已經開始抽了,為父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你們兄弟幾個如今都已經這麼大的年齡了,為父我也不能再像你們小時候一樣那麼管著你們兄弟了。
不過呢,為父我還是那句話,這東西始終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以提神不假,卻也傷害身體。
為父知道你們兄弟在十王殿當值,平日裡壓力比較大。
因此,為父我不要求你可以徹底的不碰,但是能少抽一些,就儘量少抽一些吧。”
柳乘風抬手扇了扇麵前的煙霧,看著柳大少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嗯嗯,孩兒知道,孩兒知道。
其實,孩兒平日裡也很少抽旱煙的,上一次抽還是在七八天之前。
若非十王殿的有幾個老大人平日裡時不時的來上一鍋,孩兒都不怎麼把煙袋給帶在身上。”
柳明誌微微頷首,淺嘗了一口茶水後,再次轉頭朝著窗外望去,目光平靜的觀賞起了庭院裡的風景。
“關於為父的問題,你慢慢的考慮吧,考慮好了再回答為父。”
“哎,多謝爹。”
柳大少朗聲回應了一聲,再次抓著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眉頭微皺的沉默了起來。
一時間。
父子二人,一個靜靜地觀賞著庭院中的景色,一個則是心思急轉的思索著自己心中的答案。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左右。
柳乘風端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燃燒殆儘的旱煙袋,神色緊張的把目光落在了柳大少的身上。
“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