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帥,正是末將我當值。
過了午時之後,自然就會有其它的兄弟來換班了。”
柳明誌動作嫻熟的點燃了一鍋煙絲後,樂嗬嗬的扯著裝著煙絲的煙袋對著楊文虎幾人示意了一下。
“諸位兄弟,有來一鍋的習慣嗎?”
看到柳大少遞過來的煙袋,周圍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的聲音。
“咕嘟!”
“咕嘟!”
“咕嘟!”
柳明誌聽著楊文虎還有諸多兵卒們吞咽口水的動靜,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
但凡是軍伍中人,十之七八的人都有抽旱煙的習慣。
其實,最初的時候,彼此之間都還是剛剛奉命入伍的新兵之時,喜歡抽旱煙的兵卒並不多。
可是新兵隻要一上了戰場,經曆了一番生死拚殺的血戰之後,喜歡抽旱煙的兵卒也就越來越多了。
這並不是他們有多稀罕旱煙這種東西,而是他們需要冷靜,需要沉著。
尤其是剛剛與敵軍經曆過一場生死搏殺的血戰之後,他們也就更需要抽上一鍋旱煙,好好的壓製一下心中的暴戾之意了。
從最開始之時,需要借助旱煙快速的冷靜了下來基本需求。
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抽旱煙的習慣了。
亦或者說,是養成了一種依賴性。
柳明誌抽旱煙的習慣,同樣也是那個時候這樣逐漸的養成的。
“來來來,有這個習慣的,就來上一鍋吧。”
楊文虎看著柳大少遞來的煙袋,神色遲疑不定的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口中的口水。
“咕嘟。”
“大帥,這!這不合適吧?”
“楊文虎。”
“末將在。”
“楊文虎,你他娘的給本帥我裝什麼犢子呢?
本帥我剛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諸位兄弟之中就數你他娘的吞咽口中的次數最多了。
怎麼著?你他娘的以為本帥我的這一雙眼睛瞎了嗎?”
聽著柳大少沒好氣的咒罵之言,楊文虎頓時咧著嘴憨笑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嘿。”
“大帥,我!我!”
柳明誌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煙之後,提著手裡的煙袋隨意的甩動了起來。
“少他娘的給本帥我傻笑,一句話,你抽還是不抽?
不抽的話,本帥我可就收起來。”
“哎哎哎,彆彆彆,彆彆彆。
末將抽,大帥,那末將我可就失禮了。”
柳大少故作美好的翻了一個白眼白眼,直接解下煙杆上的煙袋朝著楊文武丟了過去。
“給兄弟們分好了之後,快點給老子我還回來。”
“多謝大帥賞賜。”
其餘的幾個兵卒見狀,馬上齊聲附和了起來。
“多謝大帥賞賜。”
楊文虎先是給身邊的五六個好兄弟分上了一撮煙絲之後,這才給自己裝上了一鍋煙絲。
“呼。”
楊文虎神色陶醉的用力的吞吐了一口旱煙,然後滿臉堆笑的把旱煙袋放回了柳大少手中。
“大帥,你收著。”
柳明誌看著楊文虎臉上那陶醉的表情,樂嗬嗬的搖了搖頭,直接把煙袋重新係在了煙杆上麵。
對於楊文虎的反應,他的心裡麵並沒有任何的不滿之情。
要知道,楊文虎當年可是立過先登之功的人啊!
立了先登之功,這也就意味著他當年那可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人。
這樣的人煙癮大了那麼一點,並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柳明誌轉頭吐了一口輕煙,笑吟吟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宋清,柳鬆二人。
“大哥,你的煙絲比兄弟我的好,我也就不讓你了。
柳鬆,你要是也想來一鍋的話,就找大哥他要吧。”
“好好好,為兄知道了。”
“少爺,小的明白了。”
柳明誌從城牆的垛口上麵站了起來,抬手輕輕地拍打了兩下身前的牆磚,眼神幽幽的朝著城池外麵一望無際的曠野眺望而去。
“楊文虎。”
“末將在,大帥?”
“好兄弟,最近這些年裡,在大食國這邊的生活過的怎麼樣?生活方便都還習慣嗎?”
聽著柳大少的問題,楊文華朗聲回應道:“回大帥話,剛一開始的時候多少還有些不太習慣,逐漸的也就習慣下來了。”
“你今年多大了?”
“回大帥,末將今年四十有五了。”
“四十五歲了?”
“正是。”
柳明誌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煙,抬起右腳踩在了城牆的垛口上麵。
“四十五歲了,比本少爺我還癡長了那麼兩歲啊!
你現在的這個年齡,家中應該是上有老下有小呀,甚至是連孫子和孫女的年齡都已經不小了。
一晃眼就是四五年的歲月,你年齡最大的孫子和孫女,現在都有可能已經成家立業,或者出閣嫁人了。
好兄弟,一彆家鄉四五載的歲月了,你想家了?”
聽到了柳大少的問題,楊文虎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啊?”
“啊什麼啊?跟本少爺我說實話,想家了嗎?”
楊文虎從怔然中反應了過來以後,臉上的神色驟然變的遲疑不定了起來。
“大帥!我!我!”
柳大少收回了正在眺望著城外無邊曠野的目光,淡笑著側身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楊文武看了過去。
“男子漢大丈夫的,哼哼唧唧的跟個女人似的像什麼樣子?
你的心裡麵想的是什麼,就直接說什麼也就是了。
記住了,本少爺我要聽實話。”
楊文虎見到柳大少這麼一說,登時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
“大帥,末將說句心裡話。
離開家鄉那麼多年了,要說是一點都不想家,那肯定是假的。
以前還在打仗的時候,心裡麵想的一直都是建功立業的事情,那個時候的確是不怎麼想家。
準確一點的來說,應該是沒有時間去想家。
現在不一樣了,大食國,天竺國這兩邊的戰事已經平息很多年了。
閒來無事的時候,難免就會開始想家,開始思念起家鄉的親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