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三個小家夥已經走了,石桌上還擺著幾個大石榴。
武妙涵在石桌邊上坐了下來,下意識地拿起一個石榴把玩著,想著對策。她快速地分析了一下麵臨的情勢,得出了兩個重要結論。
一是阿朗就是失蹤多年的葉明涵,二是阿朗通過巫陰山的陰陽之隙去了冥界,再有五個月就會回來,在冥界煉的巫魂幡可能對仙修不利。
據此,武妙涵迅速做出決定,一定要在阿朗回來後第一時間見到他,母子相認,將內幕告訴他,毀掉巫魂幡。
自此,武妙涵又進入到了數日子的生活。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她充滿了希望,一想到終於要見到兒子,她就激動得淚眼模糊。
苦苦尋子二十載,個中滋味,唯有經曆過的人才能體會。
由於這次得到的信息比較確切,因此,武妙涵沒有急著趕往巫陰山。她隻比偷聽到的預計時間提前半個月出發,卻也因此遺憾地錯過了尋找金妍的葉天行。
夜晚的巫陰山陰氣更重,尤其那大劍峰,似要刺穿整個大陸,充滿著凶煞之氣,更令武妙涵心驚膽顫。她望著大劍所指的天空,知道那裡就有一道通往冥界的陰陽之隙,可她卻什麼都看不到。
“會不會有惡鬼從那裡出來?”
武妙涵這樣想著,頓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儘管她是修者,但對惡鬼也像常人一樣,有著自小就形成的恐怖記憶。
若不是為了等兒子,她連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每當恐懼來襲時,她就幻想著與兒子見麵的情景,滿滿的都是愛,這成了她對抗恐懼的最有力武器。
這日中午,武妙涵正驅動飛毯在大劍峰上空靜候著,突然感到神識一陣波動,她當即屏住呼吸,瞪著熊貓眼兒,一眨不眨地盯著大劍上空。
嗖!隻見一條青龍幻現在空中,但聽它歡快地嘶吼一聲,在大劍峰上空做了一個大回環。
武妙涵的淚水立時模糊了雙眼,她嘴唇顫抖著,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隻是不停地在心裡呼喚著:“涵兒…我的涵兒…”
飛龍正是阿朗所化。一年來,呂岩的那縷神魂控製著他,在冥界與惡鬼奮力廝殺,終於煉成了巫魂幡。
儘管才一年,而且還隻是一縷神魂,但它也早就受夠了冥界的死氣與昏暗。也難怪它剛一出來,就迫使阿朗化龍,來一個大回環以示慶祝了。
與冥界相比,陰風陣陣的巫陰山簡直就是天堂,因為這裡畢竟有陽光和色彩。
呂岩的神魂仰天狂嘯,若不是巫魂幡是絕不能用阿朗這個傀儡的鮮血來認主,它恨不得立即試一試巫魂幡的威力。
然而,就在它迫使阿朗化回人形,準備趕往夢羅山時,卻突然發現麵前幻現出一個熊貓眼的女人。
女人滿麵憔悴,眼含熱淚,儘管細看是個美女,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誰?怎麼擋我去路?”
呂岩的那縷神魂控製著阿朗,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小心戒備著。
武妙涵看到兒子臉上長長的傷疤,又見兒子凶惡地瞪著自己,心如刀割,眼淚嘩地流了下來,卻又一句話也無法說出,隻是在心裡說著:
“涵兒,你不是粉嘟嘟的麼?怎麼會有那麼長的傷疤?”
武妙涵嘴唇顫抖著,下意識地伸出手。她多想摸一摸兒子的臉啊!可看到兒子卻在戒備著她,她怔在了原地,任憑眼淚流著。
呂岩雖然強行壓製了阿朗的神魂,但阿朗的神魂還是能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事情的,隻是無法自主而已。他看到武妙涵的奇怪表情,莫名地心中一痛,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似乎與自己非常親近。
呂岩的神魂見武妙涵渾身顫抖,隻顧一直流淚,卻不說話,於是控製著阿朗大聲喝罵道:“哪來的瘋婆子,我叫阿朗,可不是你的狗屁涵兒,快快滾開!”
武妙涵見阿朗怒罵自己,倍感委屈,大哭道:“涵兒,我是媽媽!是媽媽呀!難道你一點也不記得媽媽了麼?自你被人偷走,媽媽已找了你二十年。”
呂岩的神魂聽得一愣,心想姐姐說阿朗是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怎麼會有這個女瘋子來認親?於是又高聲喝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