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的第10天,需要在海水裡進行生存訓練,而那天一大早,溫頌便在一陣劇烈的腹痛中醒來,如她所料,果然是來了月經。
由於多日的高強度訓練,以及身體長期暴露於低溫環境中,這次痛經格外強烈,即使吃了止疼片,也還是痛的冷汗涔涔,麵色蒼白的蜷縮在床上。
iona和隨隊醫生都發現了她的不適,指揮官也勸她可以休息一天,溫柔地說道“iseylia教授,今天的訓練隻是模擬極端條件下的失重情況,而您在訓練中心,也已經接受過完整的低溫水下訓練,所以考慮到您和guisppe女士的身體,你們可以不參與。”
溫頌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她對指揮官說“謝謝estrada博士的考慮,但是沒關係,我可以參加。太空中什麼情況都可以發生,我們必須確保這次任務的萬無一失,這也是對我自己的生命負責。沒關係,隻是多吃兩片止疼片的問題。”
“我也可以。”iona立刻說,“我本身就是飛行員,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好的。”指揮官也不再反對,隻是對溫頌說,“那我讓kennth醫生再為您做一個身體評估,確保您的安全與身體健康。”
做完了身體評估後,溫頌又吞了兩粒止疼片,甚至還在潛水服裡穿上了最讓她“嫌棄”的保暖打底衣。
沒一會,船就抵達了目標海域,冬至即將來臨,即便是正午也隻有零星的一點光亮,如黃昏一般。在甲板燈光和探照燈的映襯下,遍布浮冰的海水顯得更加幽深。
幸好止疼片的藥效發揮了作用,溫頌感覺身體的不適輕了很多,調亮了探照燈光,又打開了手腕上佩戴的強光手電,照亮了眼前的海域,一切準備完成後,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下去。
然而,這一次她真的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落到水麵的瞬間,身體就被冰冷刺骨的海水包圍。
即使穿了專業的乾式潛水服,也隻能防止海水接觸身體,但是那種寒冷刺骨的溫度,卻無法阻擋,瞬間包裹了她的全身。即便潛水服有自發熱功能,在極端嚴寒麵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依舊凍徹骨髓。
若是在平時,溫頌可以立刻通過簡單的水下運動來恢複體溫,但讓她絕望的是,由於體溫驟降,小腹傳來陣陣劇痛。
不隻是小腹,整個下半身都在痙攣讓她根本無法伸直雙腿,隻能蜷縮著減輕痛苦。明明是在零下的海水之中,卻因為腹部的劇痛大汗淋漓,幾近暈厥。
溫頌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攥在了一起,胸痛難忍,連呼吸都停滯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製身體,不讓自己沉入水下,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牙齒死死咬著下嘴唇,又用手猛掐大腿內側,通過身體其他方麵的痛來轉移腹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iseylia教授,iseylia,iseylia!!”
監測到溫頌的心跳瞬間加快,岸上的工作人員立刻拿起大喇叭朝她喊話,“iseylia教授,您的身體如何?有沒有出現什麼不適?還可以繼續嗎?”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聲音,那麼清晰明了,溫頌卻覺得遙遠的仿佛來自外太空,想要回應,身體卻不聽使喚,隻是眉頭緊縮,靠著意誌力強迫自己清醒。
iona聽到工作人員的聲音,也立刻遊到溫頌身邊扶住她,關切地問道“iseylia教授,您的身體還好嗎?”
最劇烈的那波疼痛終於挺了過去,溫頌點點頭,謝過了iona,又對著岸上工作人員比了一“ok”的手勢,努力遊到船尾,對他們說“我沒事,隻是剛剛下水的一瞬間有點腹痛和抽筋。”
醫生麵露憂色,對溫頌說“iseylia教授,生理期在低溫海水的環境中很容易引起劇烈痛經,如果您有任何不適,請立刻告知我們並上岸。”
“好的。”溫頌點點頭說,“謝謝,我還好。”
熬過了最初的疼痛後,溫頌得以正常在水裡進行訓練,雖然腹部的痛感依舊強烈,但並非難以忍受。隻是痛經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襲擊,每次她以為自己還可以的時候,小腹就會傳來陣陣劇痛,讓她痛不欲生,甚至一度想按下那個急救按鈕,讓工作人員把她抬回岸上。
“痛死我了。”
疼痛欲裂,大腦一片空白之時,溫頌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她青春期的時候跟溫亦珩抱怨自己痛經。
溫亦珩拿了兩粒止疼片給她,默默地說“痛經不會死,吃藥就行。你知道我們女人,最大的挑戰是什麼嗎?”
“什麼?生孩子?結婚?”
“不是,是痛經。”溫亦珩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吃下止疼片,“你可以不結婚不生孩子,但是不可能不來月經。在我們律所,我會給我的員工放生理假,但不是每個人每次生理期都能躺著,所以吃藥吧,如果吃藥還痛,那就去醫院。”
可是現在,溫頌恢複了些許理智,她吃了藥,暫時去不了醫院,那就隻能忍著。這樣想著,她秉承著“反正也死不了”的意念,並沒有發出信號,而是雙手猛掐大腿內側,甚至還增加了配重,強迫自己保持大腦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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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溫頌生命裡最漫長的3個小時,久得仿佛過了一輩子,痛感最強烈的時候,她甚至想,“等這個project結束我一定要把子宮切了再也不用來月經”。因為疼痛,大腦的反應速度都變慢了,她隻能憑借肌肉記憶完成那些動作,完成訓練項目,等一切結束之後,連爬到衝鋒艇上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