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劍峰隻收女弟子,人妖也不要…
十三入無雙劍宗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踏足舞劍峰。不光是他,無雙劍宗太多的男弟子在宗門修行了數十上百年,都沒有機會入過舞劍峰。
因為此時已經時至三更時分,所以一路上也並沒有遇到什麼弟子,倒是給十三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否則,一個男弟子跟著峰主上舞劍峰,明天又不知道要在劍宗掀起什麼風言風語了。
隻是,讓他略感意外的是,葉蘭歌並沒有帶他去往舞劍峰上的殿群,而是一路去了後山。見此情景,再聯想到之前在大殿內時葉蘭歌說的話,十三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到了…”
幾番周轉之後,葉蘭歌在一處看上去很是古舊的花園前停下了腳步。
星空之下,那殘破的花牆彌留著晦暗的斑駁,冰雪堆積在牆角,給這座原本就有些荒涼的故園又添了一絲涼意。
十三順著葉蘭歌的目光看去,那花牆的角落裡立著一塊新碑,上麵赫然寫著——
無雙劍宗舞劍峰長老金九鳳之墓。
十三凝視了墓碑片刻,轉頭看向葉蘭歌。
“殉情?”
“是,殉情。”
葉蘭歌的眼神帶著複雜和感慨。
……
想不到,自己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又或許,就連廖問仙本人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吧。
十三微微頷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將一枚傳訊符拿了出來,交到了葉蘭歌的手裡。
“雖然不知道這封遲來的信本身還有沒有意義,但還是把它交給葉峰主來保管吧。”
葉蘭歌聞言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自然是有意義的。”
她掃了一眼金九鳳的墓誌銘。
[你我皆是道途中的使徒,我們也終將再彙於時間的儘頭]。
“我方便看看嗎?”
畢竟這是廖問仙讓十三轉遞的傳訊符信件,所以葉蘭歌還是客氣的問了一聲。至於他為什麼沒有親自寫給金太上,或許這信裡能找到答案吧。
“自然。”
十三遞給她一個自便的眼神。
[深思拳拳,難忘故人舊顏。本意直表心言,然每每提筆總深覺虧卿良多,無顏與卿書。故托小友代為傳遞,以寄情思——]
這是葉蘭歌打開傳訊符映入她神念的第一段話。
……
另一邊,大殿內的薑天圖聽到師傅的話,直接將手中的瓷杯捏的細碎!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簫莫離竟然還在怨恨當年的事情?這個混賬東西,如今宗門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私會心狐一族?他想做什麼?反叛宗門嗎!”
薑天圖話說到此,眼中已經隱隱透著森然的殺機。
“自古情之一字,斬過多少天之驕子?”
無情劍微微搖了搖頭。
“自從我那師弟去世之後,就再沒人約束過他了。這件事他做的很隱秘,我也是在巧合之下才發現了心狐的蹤跡。至於他在背後謀劃些什麼,謀劃了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薑天圖聽罷,胸口止不住的上下起伏,顯然被這件事氣的不輕。
“當初舟師兄若是在最開始就不幫他隱瞞,也不會有後麵這麼多的事情。若不是為了他簫莫離,或許掌門的位置也根本輪不到我來坐。如今舟師兄都已經不在了,他竟然還不知悔改?”
“哎…”
“過去的事情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了,眼下,你還是先想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吧。如今你已是一宗之主,我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當以大局為重。”
薑天圖沉著臉點點頭。
“師尊放心,弟子省的輕重。若他真的背道叛宗,我定會親自斬了他!”
“哦?”
“掌門師兄,這是在為誰動這麼大的肝火?”
就在薑天圖話音落下之後,一個聲音的出現讓他的目光猛地一變!
“簫!莫!離!”
薑天圖緩緩將臉轉向大殿的門前,看著前方的身影一字一頓道。
此刻,映入他眼簾的,除了簫莫離之外,竟然還有三個渾身散發著濃烈妖氣的大妖!
……
“葉峰主,弟子有一事想要向您請教一下,就是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說。”
待葉蘭歌把傳訊符看的差不多了之後,十三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葉蘭歌默默收起信件,抿了抿嘴後才抬起頭。
“你且說來聽聽。”
“弟子有些好奇,簫莫離峰主和洗劍峰之間,似乎有些陳年恩怨?”
“嗯?”
“你還對這事有興趣?”
葉蘭歌有些意外。
十三沒有說話。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完全是因為廖問仙單獨發給他的另一枚傳訊符裡寫的清清楚楚,讓他務必要提防一下這個奕劍峰的峰主簫莫離,至於原因,到沒有過多的闡述,但十三估計,葉蘭歌應該知道些什麼。
“是有些恩怨,但都是些陳年舊事了。”
葉蘭歌微微昂著頭看著深邃的夜空,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那是百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奕劍峰和洗劍峰的關係還是非常融洽的,舟峰主作為那一代的洗劍峰首席,與簫莫離的私交也甚是不錯,說是親如兄弟也不為過。”
“直到有一天,簫莫離在一次離宗試煉歸來後,竟然帶回來了一個女子,並口口聲聲稱那是他的一生摯愛,他想要和對方結為道侶懇請他的師傅成全他們。原本這事也不是什麼壞事,他師父也沒有過多的反對,隻是誰都沒想到,那女子的真實身份,竟然不是人族。”
講到這,葉蘭歌輕輕搖了搖頭後繼續道。
“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正是已經過世的前洗劍峰主舟水寒舟師兄。但在簫莫離的苦苦哀求下,舟師兄竟然真的動了惻隱之心,最終居然選擇了幫他隱瞞了真相。或許他是不忍心看著簫莫離痛苦吧,但也正是這一次的隱瞞,最終險些釀下了禍根。”
“在兩人拜天地的時候,妖族以天祭秘法強行引天劫入劍宗,妄圖以短暫的天地大道強行破開宗門劍陣。當時的宗門強者都在全力抵抗來自妖族的壓力,好在最後還是舟師兄力挽狂瀾,一劍刺死了正在拜堂的妖女才強行斷了天祭法,沒讓妖族的計劃得逞。”
“隻不過,至此之後,舟峰主也和簫莫離從此形同陌路,才有了兩峰後來的恩怨。”
葉蘭歌把玩著手中的傳訊符,看著那被冰雪覆蓋的新墳內心感慨良多。
人間八千字,為情之一字最是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