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是如何思考問題的,隻有同為貴族的他們才能猜到一二。
給流著相同血脈的公主一座城把人打發走,在忍者看來是維持體麵下的眼不見心不煩。把威脅自己統治的人送走,雖然做法過於絕情,但是至少給對方找了一個能安穩生活的地方,也算是還顧念兩人之間的一絲親情。
然而換個陣營和位置,事情就是另外一種樣子。
讓一位出身正統血脈高貴的公主跟地位低下的忍者在一座城市生活,在貴族眼裡則是一種羞辱,含蓄的表達出了‘你隻配和低賤的人在一起’的意思。
讓公主掌管忍者就是大名暗地裡的折辱。這一點在公主出發時就已經是眾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哪怕再沒有腦子的人,一旦麵臨地位被威脅的時刻,這個人也會無師自通的學會如何除掉對方。
好在沒有人會把這種事情當麵挑明,加上輝夜也不是本地人,跟當地貴族的想法無法同頻,至今為止都沒有體會到大名暗搓搓的折辱。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當事人不清楚不知道,其他人卻體會的清清楚楚。一邊是強勢但沒有子嗣的大名,一邊沒有資本的公主卻年輕的公主。各位貴族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隻能按兵不動。
直到大名後宮的一位女子終於傳出了喜訊,他們心裡的天平重新偏向了大名這一邊。
倒也不是他們對大名有多崇敬,而是大名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說不定下一代繼承者尚在繈褓的時候,大名就直接撒手離世。
一個可能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一個出生地位的生母,到那個時候他們隻有被大臣擺布的份,要說最合適的傀儡,果然小孩子才是第一選擇。
大名和他的重臣們各懷鬼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唯一能達成一致的就是對那個未出生孩子的期盼,所有人都在期盼這個孩子安穩降生,期盼他是個男孩子。
然而這個時候,大名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個被他趕出去的侄女,聽說對方竟然自甘墮落的親近忍者,對此大名嗤之以鼻認為對方在拉低自己的身份。貴族天生就是高貴的,忍者這種低賤的人連同跟他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讓高貴的貴族去為螻蟻著想,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明是身份高貴的公主,結果卻把精力放在如何讓城裡忍者過的更好的方麵上,真正的貴族就應該端坐高台等著眾人獻祭自己來喂養她,應該讓卑賤的人榨乾渾身的血肉來供奉她,這才是貴族應該做的事情。
該找個真正大家族出身的人來教教她這位侄女,讓對方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做派,而且聽說她掌管的城裡十分富庶,大名不可避免的打起了這些財富的念頭。
公主身邊沒有什麼親近的人,大名是知道當初車隊被襲下人都跑掉的時候,他隻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而已罷了。
公主獨身一人到了陌生的地方,身邊都是忍者,而忍者在大名眼裡都是卑賤且狡詐的,所以大名理所當然的認為公主受了不少委屈,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候。
是最佳的雪中送炭的時機。
給公主找一個身份高的‘側室’,柔弱的女性自然會像看著火光的飛蛾一樣飛過去,並會心甘情願的交出自己的一切,隻要這位側室掌控了這座城,那麼城裡的財富自然會流向自己的錢包。
儘管那被選定之人的大名已然暗中敲定下來,然而這位大名卻並不希望將自身的真實意圖表露得過於直白和顯著。於是乎,他佯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向著自己身邊那些位高權重的重臣們傾訴著內心對於公主婚事的重重顧慮,並鄭重其事地宣稱需要派遣人員前往公主所在之處,以便能夠悉心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在大名的眼中,這整件事情無非隻是走一個過場而已,畢竟在他的觀念裡,沒有哪個男子會心甘情願地處於女子之下、矮人一頭。
然而大臣竟然為此爭論了起來。
有人出身就含著金湯匙衣食無憂,對金錢視如糞土,這種基本上是傳承了好幾代的大家族,自然看不起一個偏遠小地方的財富,可對其他不那麼富裕的貴族家族來說,他們的想法和大名不謀而合,舍出一個兒子就能過上好日子,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大名自然不肯讓彆人占他的便宜,可事情是他提出來的大名又不能自打嘴巴直接點人。
於是一番爭論後選出了兩個人選,其中之一自然是大名內定的人選,產屋敷無慘,一個老牌貴族家族的嫡次子,身份外貌都沒得挑,隻是身體不好而且脾氣暴躁。
大名可不是真心為公主考慮,他可不想公主擁有子嗣,所以千挑萬選找出了產屋敷無慘這個棋子。
而另外一個人選則是大名妥協後的結果,一位城主的親弟弟,因為和哥哥是同父同母的雙生子,按照當時的規矩,這位弟弟原本的結局是被送到廟裡出家。
雖然這位弟弟身體非常健康,但是他的臉上有一大片紅色的胎記,在這個時代的女性可不會喜歡臉上有瑕疵的男人,而且因為不能威脅到身為繼承人哥哥,弟弟幾乎沒有學習任何技藝,能吸引女性的吟詩作對他完全不會,除了劍道之外他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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