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劍塚外,唯二的一間客棧內。
將兩隻信鴿儘數放出的趙鳳雅呆坐於窗前,雙眼無神的注視著窗外的月色。
此刻的趙鳳雅,思緒紛飛回了那年她與徐鳳年初次見麵時的場景。
那一年,天下將定未定。
身為北涼世子的徐鳳年,在他娘親吳素的帶領下來到了太安城。
那也是兩人的初次相見。
或許用青梅竹馬來形容兩人的關係,有些牽強。
但在趙鳳雅心中,那個叫徐鳳年的秀美孩童,卻一直留在她心底。
這也就是為何,當她那日得知自己父皇將自己許配了北涼世子徐鳳年時,並未當即爆發的原因。
在她心中,她有些好奇。
好奇這個年少秀美聰慧的男孩,是否真如世人所說的那般紈絝荒唐。
隻不過,天不作美。
她沒能等到徐鳳年入皇城的消息,等來的卻是,他徐鳳年的逃婚。
奇恥大辱!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想她堂堂一個公主,而且還是離陽最受寵的公主,竟被一個邊野世子,不顧反抗換皇命,給拒婚了。
得此消息時。
趙鳳雅直接就傻了。
於是,她當即便偷跑出了太安城,沿沿著手下暗探打探來的徐鳳年東行的路線,一路追趕而來。
她誓必要當麵,親口詢問一番他徐鳳年,憑什麼不願意娶自己!
“公主,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安歇吧。”
花的聲音輕柔的從趙鳳雅身後響起。
“我不困,你先睡吧。”
趙鳳雅沒有回頭,聲音有些落寞。
“公主可是還在想那位北涼世子?”
花作為從小看著她長大到的‘小侍女’,自是很清楚自家這位小主子的心中所想。
“花,你說他為什麼啊。”趙鳳雅聲音突然哽咽了,“我長的很醜嗎,我配不上他嗎...”
話語流露時,不知不覺間,趙鳳雅的雙眸,竟莫名濕潤了幾分。
聽到趙鳳雅的這些話,小侍女沉默了。
她從小便被帶進了宮,因為機緣巧合下才練了武。
又因為,練武有些許天賦,被皇帝選中做了公主的暗衛。
她雖然看起來很小,但今年卻也已經三十有二的年紀了。
但是,要問她關於紙短情長的問題,她比眼前的趙鳳雅還白紙。
“公主,女婢不知!”花實誠的回道,“但是花知道,公主不醜,而且很美,比天仙還美。”
其實就如花所言,趙鳳雅的長相倒也美麗大方,隻是不如北涼王府中的青鳥與和紅薯幾人那般傾城得驚為天人罷了。
噗呲。
看著自家蠢萌的小侍女,趙鳳雅實在忍不住直接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服侍我梳妝歇息吧。”
......
離陽皇城,太安城。
皇帝趙惇一臉滿足的從皇後趙稚的鳳殿內緩緩走出。
月色如水般平靜而美好,亦如他此時奮戰之後,終於平複落定的心一般。
自廣陵王陳芝豹入城後,他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是徹底落了下來。
當時采納張巨鹿的建議,招北涼陳芝豹入廣陵任廣陵王,原本他是擔憂的。
可這麼些日子來,北涼方麵一直都沒有什麼表示,漸漸的這位一國之君便也慢慢放心了下來。
而在不久前,他更是直接將陳芝豹從廣陵召了回來。
在得知一切的都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時,他總算是徹底放心了。
碰巧今日得閒,閒逛時正巧又逛到了趙稚的寢宮,竟然不知為何一時便來了興致...
“陛下,公主飛鴿來信。”
就在趙惇浮想翩翩時,一個太監突然跑了過來,用他那尖銳的嗓音喊了一句。
“隋珠?”
聽到有自家寶貝女兒的回信,趙惇神遊天外的思緒瞬間便飄了回來。
果然,女兒永遠比媳婦重要啊,哪怕是兩人剛探討完傳新的姿勢。
“快拿來。”趙惇急迫的一聲,沒等身旁的老太監先接手,便自己直接搶了過來。
兒行千裡,父擔憂。
隋珠公主自那日離開太安城,距今已經一月有餘了。
今日確是她第一次主動傳信回來。
平日裡,這位疼愛女兒的老父親,想要了解女兒的信息,都隻得靠他自己派出去的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