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夫子以前也在京城當官,這還是我和師娘閒聊的時候,師娘順嘴說的。從賭坊打探出來太子太傅被抓,其實我也隱隱約約猜到,父親重病可能和太子太傅被抓有關,想到這裡,我也六神無主,但是家裡都是女眷,趙氏家族在京城也沒有人,所以我也隻能來夫子這裡,碰碰運氣。
夫子看小丫頭被嚇得不輕,但是還是非常倔強,一臉懇求。夫子無奈搖了搖頭,“起來吧,跪著算怎麼回事!”
我聽了夫子的話,站了起來,夫子看著我,也不說話,我隻能思考了一下,然後娓娓向夫子張口,“夫子,家裡父親重病,大夫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學生今天鬥膽出門,去了賭坊,打探到太子太傅被抓了。”說完我趕緊繼續下跪,一臉懇求,“求夫子幫幫我父親,學生做什麼都可以!”
夫子聽到我去了賭坊,一下子氣的把書扔在桌子上,用手指著我,一臉生氣說道:“你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去賭坊,那三教九流之地,你也不怕彆人把你賣了。”
以前家裡對我管的鬆的時候,我經常出來,在雲州城到處閒逛,隻不過後來來了夫子這裡,那些亂地方,我也不敢去了,今天為了打探消息,隻能去了賭坊。
“那是我父親,我必須救他!”說完我磕頭繼續懇求夫子。
夫子沉默了好一會,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打開,扇了起來,然後冷冷一笑說道:“趙奕辰這個家夥,倒是生了個好女兒!你起來吧!”
夫子怎麼會認識父親,我心裡疑惑,但是此時救父親事大,這個我直接忽略了,繼續跪著。
夫子看我不起來,冷哼了一聲,“你這小丫頭如今脾氣越來越大,居然敢威脅我!喜歡跪,就繼續跪!”說完,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書。
直到書本快看完,太陽都有點西了,我還是跪著,師娘剛好來後院,準備叫夫子吃飯,看我跪著,夫子看書,一下子急得,直接快走過來,拉我起來,夫子沒說話,我不敢起。師娘看我不起來,再想想老頭子前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家裡的鴿子都飛瘦了,估計和小丫頭有關。
想到這裡,師娘直接走到夫子旁邊,奪過夫子手裡的書,一臉不滿的出聲說道:“裝裝樣子就夠了,還沒完了是吧,老頭子。”
我疑惑了,師娘看我疑惑,直接嘴一撇,看著夫子,又看了我,開口說道:“他知道你肯定會來,這段時間忙的都快沒空吃飯了。”
夫子聽師娘拆他的台,立馬冷吭一聲,師娘聽了,直接一個爆栗子過去,“居然敢對我發脾氣,你忘了我的厲害和手段了嗎?”
夫子立馬噤聲,想想夫人當年的彪悍,京城滿朝文武,甚至連皇帝太後,都是又欽佩,又害怕,都想以後不能惹她生氣。
夫子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我,然後站起來說道:“回去拿給你父親,讓他以後少點心思,好好做自己的雲州知府就行了,不然下一次,誰也救不了他。”
我接過書信,不知道裡麵什麼內容,但是肯定能救父親,我趕緊磕頭,然後滿臉感謝說道:“多謝夫子,父親好了,我拜托父親親自向你道謝。”說完,我站起身,行禮對師娘說道:“師娘,我先走了”。說完立馬往家的方向趕去。
回來,我沒有走大門,直接原路返回,回到了沁心居,趙凝雨居然也在,她看見我回來了,一臉著急對我說道:“我回來,把太子太傅被抓的消息告訴母親了,誰知道母親聽了,也倒了,如今家裡亂成一鍋粥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我聽了以後,本來打算明天趁太太不在,把書信給父親,如今這樣,隻能現在就去了。
“你等我一下,我換下衣服,你們一起去父親那裡。”趙凝雨知道我或許有辦法,點頭答應。
換好衣服,天都黑了,晚飯也沒吃,丫鬟掌燈,我和姐姐趙凝雨手拉手走在一起,我真的挺不習慣的,本來想抽出手,但是她一下子抓緊我,我側過臉看她,她一臉恐懼,其實我也很害怕。到了父親那裡,我倆直接進去,太太已經醒了,看見我倆來了,本來我倆要行禮,太太直接抬手免了,然後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以為我倆沒吃飯。
“如今家裡出事,沒顧上你們姐倆,我這就去吩咐廚房”。說完,就對嬤嬤吩咐,嬤嬤聽了,也點頭答應去了廚房。
我走到父親跟前,父親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說話。
“你爹爹剛剛吃了藥,有點累,你彆打擾他”。太太說完,捏了捏父親的被角。
雖然父親不想說話,但是那封信或許父親想看,我背過身,從懷裡拿出夫子給我的信,看著父親說道:“爹爹,這是萬柳書院的夫子,讓女兒帶給你的信。”說完,我就把書信遞了上去。
剛剛還沒反應的父親,聽到萬柳書院的夫子,看了看信,趕緊起身,但是因為病重,又倒了下去,太太趕緊起來,趙凝雨也過來,幫父親起來,父親拿到書信,看了信封,激動說道:“是夫子的筆跡”。說完,趕緊拆開信,不知道寫了什麼,有三頁紙那麼多,父親看完以後,又看了好幾遍,突然笑了,看了看我,又看了太太,趙凝雨,一臉輕鬆說道:“我們安全了”。說完,就咳嗽起來,太太趕緊在旁邊順氣,趙凝雨趕緊拿過茶杯,給爹爹倒了一杯,遞過去。爹爹喝了幾口,隻說了一句,“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說完,就讓我們走了,繼續躺下休息。
或許是因為那封信,爹爹的病,居然好的很快,沒幾日,居然痊愈了。
自然我也被他叫去了書房,“你是如何認識夫子的?”爹爹開心問我。
我不敢隱瞞,就說當年頑皮,府裡管的鬆,我就經常出門在外麵跑,有一次偷偷溜進了書院,然後害怕被發現,就躲了起來,誰知道誦讀聲音吸引了我,我仔細聽,然後每次出門,就去書院聽課,直到有一天,夫子問學生們,為何努力讀書,各種回答都有,有博功名,光宗耀祖;有為天下百姓的;也有說家裡讓讀的。夫子聽了沒有說話,直到我突然說了一句“為了活著,為了好好活著。”
夫子聽到這話,向聲音處望去,看見了我,當時我毛丫頭一個,但是看起來像個男孩子,夫子以為我是男孩,讓我進來,一臉笑著問我“你為什麼這麼回答?”
我看著夫子說“人活於世,隻有善惡之彆,讀書開智,就是為了保護善良,抑製邪惡,維護世間正義!所以讀書,不管是為自己,為他人,還是為世間,就是活著,好好活著!”
夫子聽了,許久不說話,最後問了我一些,就讓我去書院讀書了。
爹爹聽到我的回答,也是一臉震驚,沉默了,然後看著我說道:“你回答的很好”。說完爹爹又沉默了,深深看著我,最後什麼話也沒說,讓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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