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然搖搖頭“我不打算留下來。學院回不去,我不想見到那個背叛我的阮桃。她是我第一個用真心交到的朋友。原來遭遇朋友的背叛,會這麼難受。”
無論是遭遇誰的背叛,都不好受。沈酒想說,她這點背叛算什麼,愛迪萊德加諸給她的背叛才是真正的肝腸寸斷。
該死的!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混蛋來了。
沈酒把念頭壓下去,“你打算去哪裡?”
“我有自己的使命。”
“使命?”
希然鄭重其事地點頭,摸上受傷的脖子,說道“昨天你的女兒刺了我一刀,給了我一個強烈的啟示。我想去尋找我的源頭,尋找母親,尋找我是從哪裡來的。這就是我的使命。”
什麼?
沈酒白了白眼“你是從科裡·瑞的實驗室裡來的。”
希然有氣無力地瞪了沈酒一眼,責怪她不解風情,雖然是事實沒錯。她已經從愛迪萊德那裡得知,科裡·瑞創造了她的原因是要把她賣給李·莫瑞思的深岩公司做研究,她對科裡·瑞的最後一絲好印象也沒了。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父親母親是誰嗎?”希然看著沈酒。
沈酒抬起眼皮,看著鬥誌昂揚希然,唇瓣緊緊一抿,不是澆她冷水,而是說出事實“追尋這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我來說,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你是不會明白的。”
希然伸出手去,示意跟沈酒握手“祝我們都成功。”
沈酒懶洋洋地把手伸出去,希然用力握住了她。
沈酒提醒她“你的臉很危險。埃爾伍德已經知道我還活著,在星際裡發出最昂貴的懸賞金緝拿我。你不要死的太早,就要學會如何自保。”
希然俏皮地擠擠眼“經過最近這些事,我明白了哪些人最不能相信,就是那些看起來天真善良、無緣無故對你示好的人。”
沈酒甩開她的手。
希然望著她走出去的背影說道“埃爾伍德是王爵的哥哥吧?王爵要為了你和他的君主哥哥為敵。他對你,似乎沒有那麼無情。”
沈酒全然沒把她的話放在眼裡,也懶得聽。
“王爵跟我說過關於你的一些事情,你想知道是什麼嗎?”希然不依不饒,想看沈酒真麵目之下的她是什麼樣子,還是這麼對一切漠不關心,冷淡無情嗎。
沈酒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盯著希然,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希然吐吐舌頭,回避她犀利的目光。
沈酒站在門邊,扯了扯嘴角,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暫時不殺他和不殺你的理由是一樣的。你們對我還有利用價值,但並不代表我們是同一路人。一旦觸及我的底線,我想殺死你們很容易。”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毫不在意對方的反應。
剛走出門口,迎麵就看見了一抹銀發出現在視野裡,她的目光水平線正對著愛迪萊德抿緊的薄唇,男人壓低的唇角正在極力克製著。
沈酒抬起眼皮,對上愛迪萊德那雙幽暗的目光“你都聽到了?”
愛迪萊德的薄唇再次一沉。
沈酒當他是默認了,低下眼,從他身邊走過去,言語裡充滿了不耐煩,愛迪萊德的沉默令她突然變得很煩躁“那就好。省得我再重複一遍。”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抓住了,愛迪萊德高大的身影壓迫下來,將她用力按在牆上,狠狠封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吻充滿了暴風雨般的狂躁不安,根本沒有一絲愛意,幾乎就像是一種野獸的撕咬,他剝奪著沈酒身體裡的空氣,舌頭重重侵略著她的口腔,吸住她的舌尖用力碾壓著,仿佛要把她活吞進去。
沈酒被他懲罰意味的吻壓迫地喘不過氣來,無力地張開嘴,任由津液從嘴角流下來。
愛迪萊德揪住沈酒的脖頸,像提起一隻小獸一樣將她提離了地麵,他咬了咬沈酒的耳垂,幽沉的音色在她耳邊響起“在我這裡,你的底線是什麼?”
沈酒表情冷漠地看著他的臉,仿佛在嘲弄他的憤怒。
愛迪萊德被她唇畔那一抹冷笑刺痛心臟,將她更高地頂在牆上,看著她臉上閃過馬上要失去呼吸的痛苦,“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讓你如此輕蔑我,把我在你心裡的地位跟克隆人相提並論?”
身體裡的空氣被一點點地消耗殆儘,胸口如火灼燒般的疼痛,沈酒並不反抗,而是任由愛迪萊德折磨她到致死的邊緣。
他眼裡的痛楚不比她少,她看的津津有味,從嘲諷的唇瓣裡擠出話來“看吧,愛迪萊德,這才是你,我無比熟知的你……深情的愛人,慈愛的父親,那根本就不是你。我終於清醒了一次,沒有再掉入你的陷阱裡……”
好痛……
清醒是如此的痛苦,難怪會有那麼多人的寧願活在虛幻裡。
看著沈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白都要翻出來了,在最後一刻,愛迪萊德鬆開了手,將她放回到地麵上,獲釋的沈酒像一隻剛出生還不會站立的羔羊蜷縮在他腳下,渾身發著抖,劇烈地乾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