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之上,見識過太白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仙術妙法,李桃歌以為是神明下凡,但他卻對術士一途望而生畏。
聽周典略微提及,太白士都是萬裡挑一的仙資,大寧萬萬人,達到逍遙境的術士寥寥無幾,況且路漫漫其修遠兮,且不說虛無縹緲的太白士,想要修煉到無極境,先活到百歲高齡再說,想要在腥風血雨西疆活那麼久,簡直是癡人說夢。
疆場立足立功,靠的是真刀真槍的近身搏殺,術士再強大,一旦麵對驃月鐵騎衝鋒,也會瞬間滾踏成肉泥,所以李桃歌對於能成為術士並不看好,不如修成強悍體魄實在,無論是逃跑還是殺敵,起碼有周旋的餘地。
單單操控水珠,抽乾了初次步入山門的少年元氣,頭昏腦脹,精疲力竭,比起練槍萬次都要勞累,倘若像刺殺自己的太白士一樣掀起半條河水,豈不是對方沒倒下,先把小命都給丟了?
李桃歌越想越覺得不對味,向青姨告辭,牽著老馬,滿是疑惑進入鬆林。
看到和白雪摻雜在一起的滿地鬆針,李桃歌突發奇想,既然能感知水,是否能操控鬆針?於是用同樣的辦法,屏氣凝神,鎖定在十步之外一枚鬆針上麵。
幾息之後,鬆針無動於衷,直至李桃歌大汗淋漓,快要耗費完心神,鬆針才搖搖晃晃,落入指尖。
呼……
望著旋轉飛舞的鬆針,李桃歌長出一口氣。
成了。
周典大哥說的沒錯,果然是萬法歸一,道道升仙途,道道叩天門。
隻不過如今道行太淺,當戲法哄哄小江南可以,使用術法上陣殺敵,自己能先把自己給累死。
猛然間。
視線一片血紅。
藍天,白雲,鬆樹,柏樹,積雪,全部變成猩紅色。
這是……多次使用術法的弊病?
李桃歌揉揉眼眶,再度睜眼,那枚在指尖飛舞的鬆針,驟然變為一柄匕首,朝眉心紮來。
來不及猜測原委,李桃歌急忙側身躲避匕首,可匕首如同生出神智,在空中盤旋半圈,再度朝後腦來襲。
李桃歌清晰記得,鬆柏林埋有冤魂無數,被當地百姓視作禁忌,大白天都不敢入內。
鬆針幻化為匕首,難道是冤魂作祟?
換做旁人,估計嚇的屁滾尿流,沒準肝膽俱裂鳥朝天,可李桃歌有不為人知的辛密。
觀天術。
天機都可竊,何況這小小冤魂作祟。
為了對付如影隨形的鬆針,李桃歌隻好再度啟用觀天術,桃花眸子半開半合,食指中指疊於眉心,厲聲喊道“鎮!”
金芒大開,猩紅畫麵瞬間冰雪消融。
白河之上和相府裡使用的觀天大術,需要窺天機覓強敵,漫天皆是涉及範圍,極為耗損心神,這次不同,用的是簡易版觀天術,僅僅是十步之內,反噬不會那麼嚴重。
匕首變成鬆針,跌落於靴麵。
遠處的鬆樹旁邊,竟然立有兩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