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寅和童屏都是高階術士,即便是鎮魂大營兩萬士卒齊至,他們也有辦法逃出生天,因此隻帶了幾名護衛和一支百人騎兵,穿過鎮魂關,溜溜噠噠來到了鬆林。
烏寅是活了兩甲子有餘的老怪物,有許多不為人道的手段,掏出花花綠綠小旗,在周圍布置完畢,十指結起詭異手印,喊了聲“現!”,鬆林瞬間暗如深夜,許多灰色雲團浮現在空中,一搖一晃,宛如灰布縫製的燈籠。
童屏驚訝道“老祖,這是陰魂?”
烏寅點頭道“肉身消散,陰氣不滅,這些年來,鎮魂關戰死的將士,都會埋到此處,導致陰氣常年不衰。凡夫俗子貿然闖入,輕則病魔纏身,重則當場斃命,真是一處七絕煞地。”
童屏說道“對於凡夫俗子來說,是煞地,若是那些魂修發現如此多的陰魂,豈不是能修煉到逍遙境?”
烏寅冷笑道“魂修的靈識和胃口一樣,少了會餓,多了會撐,一下吸入幾萬陰魂,肯定會爆體而亡,況且普通陰魂效果甚微,想要突破至逍遙境,起碼要吸食十名逍遙境高手陰魂,並伴有相應功法輔助。逍遙境又不是臭魚爛蝦,哪怕是死了,也都有至親好友將屍體妥善安置,輪不到魂修來糟踐。”
童屏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魂修入門易,上山難,璿丹和靈樞隨處可見,無極和逍遙鳳毛麟角,原來有這層緣故。”
烏寅古怪一笑,說道“聽口氣,你想術魂雙修?”
童屏大方承認,“藝多不壓身,我已經在靈樞境困了四年,始終找不到突破瓶頸,或許術魂雙修,能夠解決困境,老祖,望助我一臂之力。”
烏寅曾經在天樞閣擔任長老,童屏曾在天樞閣苦修,兩人確實是一脈相承,可天樞閣的弟子每年都有幾百,烏寅能叫出童屏的名字,已經算是記憶超群,師生之實,較為淡薄。
烏寅含笑道“四年而已,這就耐不住性子了?我在無極境呆了七十多年,誰又能為我撥雲見霧?好了,回去之後,先彆忙著魂修,我先幫你試試能否破境。”
童屏喜出望外,高喊道“多謝老祖!”
烏寅望向陰魂,一炷香過去,依舊在原處搖晃,烏寅說道“並沒有白虎鼎牽引跡象,這裡不是埋鼎之處,走,再往裡深入一些。”
一行人踏入鬆林。
入林幾裡之後,童屏悄聲道“老祖,若找到白虎鼎,真的要將其送到左日賢王手裡嗎?”
烏寅好奇道“你有更好的謀劃?”
童屏露出奸詐笑容,低聲道“白虎鼎可是神獸殘骸,奪天地之造化,攝八方之靈韻,用它來輔助修行,是否能夠輕易破境?”
烏寅心中大動。
破境的誘惑,絕對比一軍主帥還要誘人,一旦踏入逍遙境,走到哪裡都會被尊為上賓。
烏寅回頭望了眼鐵甲森然的一百輕騎,那可都是左日賢王的部下,若是傳了出去,不死也要脫層皮,於是裝作不在意,搖頭一笑。
烏寅正要故技重施,將紅綠小旗插入雪中,一襲綠袍從天而降。
當白皙浴足懸停半空,見多識廣的烏寅忽然一驚,按照他的道行,也可以禦空而行,但遠遠做不到閒庭信步的程度,也就是說,這名女子,修為高深莫測,應該在他之上。
其實不用胡亂猜忌,單單是一名女子敢攔在他們麵前,已經說明了來者不善。
端莊秀美的臉龐不喜不怒,似乎這一百鐵騎和石頭沒有任何差彆。
童屏同樣看出了女子不凡,有烏寅老祖在,當起了縮頭烏龜。
烏寅被那雙冷漠眸子盯的冷汗直流,壯起膽子說道“鄙人是玄月軍幕僚,前來祭奠埋藏在鬆林裡死去的將士,打擾了仙子清修,還望海涵。”
說完,烏寅搖了搖手中紅綠小旗,笑道“這是我們驃月祭奠英魂時的傳統,仙子見笑了。”
人老精,鬼老靈,驃月的裝束和長相和大寧有很大差彆,一眼便知,索性坦然承認,鬆林不止埋有大寧將士屍骨,也有驃月士卒遺骸,拿這番話當擋箭牌,倒也能蒙混過關。
青姨淡淡說道“祭奠將士?不是在搜尋白虎鼎嗎?”
烏寅頭皮一陣發麻,很快靈機一動,陪笑道“白虎鼎是鎮守西方神器,我們驃月處於極西之地,皇帝陛下對白虎鼎很感興趣,希望尋來一觀,不知仙子見沒見過,還望指點迷津。”
青姨客氣道“沒有。”
烏寅拱手道“既然沒有放在鬆林,那我們走了,多有打擾,請勿怪罪。”
烏寅還沒轉過身,聽到清冷的聲音說道“就這麼走了?”
這支騎兵的百夫長,曾是左日賢王親衛,蠻橫慣了,何曾在一女人麵前卑躬屈膝,見到烏寅一再退讓,眉頭勾起凶狠神色,“從哪個勾欄裡跳出來的破鞋,敢對玄月軍無禮!信不信老子把你衣服扒了,給兄弟們樂嗬樂嗬。”
騎兵放肆大笑。
烏寅暗自咬牙,光想給這不知輕重的家夥捅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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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的憨貨!沒看到這女人古怪之處?!
老子都唯唯諾諾,用得著你來逞威風?!
賠罪的話還未說出口,那名百夫長的四周多了數枚懸停鬆針。
“軟不溜秋的玩意,敢擺弄這些破東西來嚇唬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