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兩個字,使得郭熙笑容僵住,茶杯懸停在空中。
幕僚謝宗昭出口問道“敢問雲帥來查何案?”
張燕雲淡然道“大年三十,玄月軍進攻鎮魂關,四門被圍困,城關岌岌可危。正月初三,鎮魂大營開了東門,派出兩千餘士卒殺敵,為的是護送幾十名信使報信,經曆了玄月軍圍追堵截,隻有老卒孟書奇一人來到西府,可是在安西都護府跪了一天一夜,仍舊無人理睬,孟書奇試圖硬闖都護府,險些被甲士拉出去杖斃。敢問郭帥,都護府該當何罪?”
站在背後的李桃歌握緊刀柄,桃花眸子瀉出憤怒目光。
鎮魂關十幾萬生靈,若不是燕雲十八騎趕到,或許已成了蠻子刀下亡魂,這安西都護府就是最大的幫凶。要是早一天都護府及時派出兵馬,城門不會破,更不用白白搭上幾千條人命。
謝宗昭猶豫了一下,再次說道“雲帥,鎮魂大營派出信使,來到都護府送信,郭帥根本不清楚。”
“你是誰?上次來都護府沒見過尊駕。”張燕雲打斷了他的爭辯,抬起眼皮,掃了掃斜上方的中年男子。
“郭帥幕僚,謝宗昭。”
“官居幾品,在都護府擔任何職?”張燕雲慢悠悠說道。
“無品無職,替郭帥打理繁務。”謝宗昭溫順道。
“你站著,我坐著,脖子不舒服,一介布衣想要和本帥講道理,得跪著說話。”張燕雲翹起二郎腿,喝了口香茗。
撲通。
謝宗昭二話不說,含笑跪地,脊背彎曲說道“雲帥是否滿意?”
張燕雲笑了笑,拍拍郭熙肩頭,“能屈能伸,寵辱不驚,郭帥,你有位好幫手,可我記得史書裡記載的這種人,往往都是王侯將相金貴命數,前期隱忍不發,後期一鳴驚人,將上司和仇家一並清理,好泄出心頭積鬱,哥哥,你要小心嘍。”
郭熙迎合也不是,反駁也不好,一個勁乾笑。
“好,言歸正傳,鎮魂大營信使孟書奇,手持鎮月將軍鹿懷安親筆信,來到都護府求援,不僅不許進入大門,還險些被打死,這樁罪,你認,還是不認?”張燕雲眯起眸子柔聲問道。
“郭帥不知。況且孟書奇一人所言,未必是實情,可有其它佐證?”謝宗昭雲淡風輕答道。
“本帥親眼所見,能否作為人證?”張燕雲笑道。
“可以。”
謝宗昭沉聲說道“不準孟書奇進入都護府,實屬兵卒一人過失,等到郭帥細細查明,再將此人交由雲帥發落。”
“燕雲老弟,事關安西都護府聲譽,本帥定會嚴查!”郭熙厲聲說道。
“是否兵卒一人之過,結論為之尚早吧?”
張燕雲陰晴不定一笑,轉而衝著郭熙歎氣道“哥哥,不是弟弟喜歡多管閒事,都護府置之不理,導致玄月軍破了城,殺的鎮魂關滿目瘡痍,遍地屍骨,看的我心裡不忍,一閉起眼啊,那幾萬陰魂就在腦袋裡晃悠,非要我給他們討一個公道,你說說,能袖手旁觀嗎?那幾萬陰魂,不得把我帶走?”
郭熙差點氣到罵娘。
害怕陰魂?
當年你張燕雲馬踏南部七國,手中的血腥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