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欲殺人滅口,李桃歌來不及對周典招呼,肩頭撞破窗戶,翻入廂房。
男人三四十歲,留有文人雅士最愛的山羊胡,眼神透出洶湧殺氣,反手緊握匕首,見到有人破窗而入,驚疑半分後,趁著李桃歌立足未穩,長腿邁出,匕首閃爍寒光,直衝少年咽喉而來。
見麵即是殺招,不給對方留有任何餘地。
李桃歌嫌黃泉槍礙眼,今夜沒有攜帶,麵對迅猛一擊,順手抄起燭台,貼於小臂,與對方匕首相撞。
銅鐵摩擦,撞出一串火星。
香燭掉落在地,火苗滴在羊毛織成的毛席,迅速燃起一簇火焰。
男人占據上風,左手呈爪狀,想要插入少年頭頂,不料窗外又閃過一猛漢,手裡拎有軍伍中常用的寧刀,單手瀟灑翻入室內,二話不說,劈頭就是一刀。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隻好放棄對少年攻勢,匕首格擋住寧刀刀刃,才準備卸掉刀氣,小腹忽然傳來一股磅礴大力,男人順勢倒飛出去。
李桃歌晃悠悠起身,嘴角含笑。
當初城頭死戰,須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各種陰狠招數無所不用其極,以多打少是常態,落井下石是必備功課,與大俠之間單打獨鬥相比,不知卑劣了多少倍。
講的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李桃歌趁他分神之際,朝小腹踹出一腳。
男人將床榻撞的四分五裂,快速爬起,閃到洛娘身後,將價值不菲的柳條匕首放在白皙咽喉。
周典咧嘴笑道“腦袋被驢踢了吧?我們來緝拿嫌犯,你竟然拿嫌犯來要挾,趕緊殺了,免得我們動手。”
男人目光陰冷說道“她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你們不想知道嗎?”
周典冷哼道“不就是串通東花來刺殺李相公子嗎?你以為我們梅花衛的耳目是瞎子聾子?”
男人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看來你們對她知之甚少,無非是攔截過幾封書信而已,這樣,咱們各取所需,放我一馬,我把她交給你任憑處置。”
“老子奉旨辦差,抓不抓人都領十兩銀子,管她是否藏著天大秘密,今晚,你倆一個都彆想活。”周典跨出一大步,寧刀蠢蠢欲動。
男人神色緊張,柳條匕首又朝咽喉挪動半分,致使白嫩的肌膚撕裂,流出一縷鮮血。
洛娘淒涼笑道“魏宗隆,你真是烏龜王八蛋!為了謀取榮華富貴,不惜害死親哥哥,侮辱大嫂,如今又把我當作人質來求一條活路,魏家祖宗若是知曉你的所作所為,恨不得把你這子孫挫骨揚灰!”
名叫魏宗隆的男人麵露猙獰,惡狠狠說道“臭婊子!給我閉嘴!我若是死在這,你也彆想好過!”
洛娘輕蔑笑道“自從你哥哥離世後,老娘早就心如死灰,來呀!殺了我!”
李桃歌閒庭信步朝二人走去,笑意盈盈望著魏宗隆。
“再過來一步!大家一起死!”魏宗隆嘶吼道。
話音未落,他才察覺到手腕結起冰霜,再往下看,不止是手腕,手臂,前胸,小腹,大腿,全部結出一層厚厚的冰甲,奮力掙紮一番,根本無法動彈。
李桃歌來到他麵前,用兩根手指夾住柳條匕首,輕輕摘出,賊眉鼠眼笑道“何必尋死覓活呢,在沒問出秘密之前,你們倆暫且誰都不用死。”
魏宗隆驚懼交加,顫聲道“太,太白士?!”
李桃歌笑道“初窺門徑的學徒而已,不敢當此謬讚。”
魏宗隆咬牙道“初窺門徑的學徒能將我束縛住?當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