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朝廷的擔憂,宰相有宰相的權衡。
李桃歌沒有身居高位,體會不到老爹心境。
父子倆閒聊幾句,李白垚要去書房起草詔書,李桃歌想起師父提到雙親仍舊在世,本想詢問母親下落,可父親走的很快,沒等他開口便走向書房。
也罷。
不問就不問,興許他也不知道,問了還給心裡添堵,等日後羽翼漸豐,再去尋找母親也不遲。
李桃歌望著父親愈發佝僂的背影,生出些許哀涼。
肩負九十九州,為蒼生求一條太平大道,擔子太沉太重,以至於將後背都壓駝了。
人能勝天嗎?
回到小院的李桃歌喂了喂錦鯉,沒來由無名火起,暴躁的像是一頭處於發情的野牛,隻想持槍將一切戳透,包括親手喂養八年的魚兒。
李桃歌眼眸逐漸變得暴躁,抄起黃泉槍,先是戳透窗戶,接著憑借蠻力驅使,橫衝直撞,把栽種不久的小樹全部戳個稀巴爛,接著又將魚池石台搗毀,隨後跳落在屋頂,黃泉槍舞出殘影,房屋哪禁得起他折騰,沒多久便轟然塌陷。
雖然明知自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可靈台束縛不住心魔,越打越暢快,越打越舒服。
真氣源源不斷,從丹田傾瀉而出,透過內臟經絡肌膚,滲出體外。
四肢百骸如同三伏天泡在冰水中,無比舒暢。
當槍尖來到枇杷樹,李桃歌突然醒過神來。
這可是老爹親手栽種的,不能毀掉!
右臂卻如脫了韁的野馬,不聽使喚,徑直朝樹乾刺去。
李桃歌一咬牙,左拳轟至右臂。
黃泉槍掉落,右臂險些斷掉。
李桃歌望著滿地狼藉,雙目逐漸恢複寧靜。
這他娘是咋著了?
練功練的走火入魔?還是心火無處發泄導致失去神誌。
當初在鎮魂關外,目睹小傘被鬼狨斬去一臂,也出現過這種征兆,可那會兒並未踏足觀台境。
“大哥。”
枇杷樹後出現一張熟悉麵孔,五官長得不錯,組合在一起偏偏醜的過分,身段細如麻稈,與書裡描繪的餓死鬼極為相似。
李桃歌抬起頭。
噫?
這不是固州第一紈絝卜大公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