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娘為自家主子留的廂房,打掃的一塵不染,門口貼有桃符,到處插有臘梅和惠蘭,推開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一名身段豐腴的婦人背對溫酒,身穿大紅長裙,肩頭圓潤,細柳腰,桃型臀,襯托出驚人弧線。
李桃歌見過不少姿色出眾的女子,論風情,洛娘可奪魁首,單單是魅惑眾生的背影,就會令男人血脈賁張。
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充滿女子獨有韻味,可不是李若卿和蘿芽那種青澀能夠相提並論。
洛娘轉過身,眉目含春,嘴角勾起嫵媚笑容,雖然衣袍裹的嚴嚴實實,可來自江南上好的絲綢緊貼肌膚,勾勒出玲瓏曲線,很難想象裡麵是何種春色。
李桃歌咽了口口水,暗自嘀咕著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把刀劈到誰,能招架得住?
洛娘淺淺一福,柔聲道:“奴家恭賀主子平定安西之亂,為大寧立下不世之功。”
李桃歌清清嗓子,緩步走了過去,“之前記得你天天眉頭緊鎖,見誰都沒好臉色,半年不見,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難道有好事發生?”
“主子平安歸來,難道不是好事?”談話之間,洛娘將他攙扶進主座。
手肘湊巧掠過山峰,兩人同時麵帶羞紅。
李桃歌慌忙喝了口碗裡的酒。
洛娘嬌媚笑道:“菜還沒上呢,空腹飲酒,會傷了身子。”
李桃歌目視前方,說道:“在荒漠戈壁,有口酒喝就不錯了,酒再寒,也寒不過臘月北風。”
洛娘掩口輕笑道:“主子在軍營呆久了,怎麼一股子文人迂腐氣?這是自家營生,屋裡隻有咱兩人,坐那麼板正,像是衙門裡的大人在審囚犯。”
李桃歌訕訕一笑,說道:“那些臭丘八脾氣擰得很,我年紀尚輕,想要他們服從軍令,得把自己養出威嚴,久而久之,變成了習慣。”
如今的李家少爺,撒謊都不帶眨眼,完全忘了畫舫上的慵懶模樣。
洛娘輕聲道:“那倒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何況是人呢,幾十萬大軍,難免會有些刺頭,想要將他們治理的服帖,恩威並用才行。”
李桃歌好奇問道:“你居然懂的帶兵之道?”
洛娘撒嬌道:“奴家哪有主子那般本事,隻不過開這長樂坊開久了,總會領悟些用人心得,幾十人的青樓,天天都有瑣事,何況幾十萬大軍呢,主子少年老成,不止是奴家之福,更是大寧的福氣。”
馬屁聽起來舒坦,尤物拍出來的馬屁更為受用。
入世不久的少年難能招架得住,頓時飄飄然。
千裡鳳三人已經由青苗帶到廂房,聽裡麵相談甚歡,站在門口不敢進來,李桃歌高聲道:“今夜是請你們風流快活,彆在外麵傻站著了。”
三人依次走進房間,奉行的還是軍中那套禮數,叉手彎腰,低頭不語。
征戰半載,三人手上沒少沾染人命,李桃歌整日與他們相處,並未察覺出怪異,洛娘心思縝密,嗅到若有若無的濃鬱殺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讚歎道:“這是主子麾下的將軍吧,一個個好生威猛,怪不得能打退天下無雙的大周鐵騎,奴家給英雄見禮了。”
“這是長樂坊老板洛娘,同樣是李家的人。大光頭綽號楚老大,賜名李楚,滿臉精明的那個綽號千裡鳳,賜名李鳳,他們倆如今同你一樣,是李家的人,那位相貌堂堂名叫莫壬良,乃是複州將軍,與我出生入死,情同手足,這三位戰功赫赫,是我仰仗的兄長。”
話音一落,千裡鳳和楚老大突然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