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大知道青雲身份的,聽了這話同樣吃驚,然後恍然大悟。
青雲去上任的,難怪他問他帶了多少人來礦場,總是各種推辭不說,不是他不想帶,而是他沒人帶。
他不是來救他們的,他也是被山寨那群人當難民抓進來的。
“你說你去齊山上任?”田多良腦子還暈乎著,說話跟平時一樣沒有顧忌,“你是狗官?不是,我說錯話了,你什麼官?”
田多良“狗官”兩字一出口,立馬挨了青雲一腳。挨了這一下,他反而清醒了。
瘋狼黑熊兩個,開始忐忑了起來。他倆現在還是通緝犯,身邊卻蹲著個官,怎麼想怎麼不自在,萬一青雲要是抓他們邀功怎麼辦?
打不過啊!
“縣令,齊山的縣令。”青雲似猜到了瘋狼黑熊的心思,一人拍了一下,橫眉怒目地說“想什麼呢?我是過河拆橋的人嗎?抓你們有個屁用?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
礦場大家一起炸的,關山縣一起打的,縣令一起殺的,銀子一起分了。我抓你們倆,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這倒也是。”黑熊應道,放心了。可不是,該做的不該做,大家都做了,人人有份,沒什麼好怕的。
杜淳安震驚地看向青雲,還以為往後要跟著青雲四處流浪了,沒想到峰回路轉,真應了那句世事難料。
杜淳安上上下下的看,青雲更多像紈絝子弟,不像當官的人。他是怎麼當上官的?
杜淳安糾結。
“再說我這官捐來的,大家不要太當回事。聽老頭說,齊山非常偏僻,地廣人稀,你們跟著我過去,安家落戶不是問題,縣令是我,我說了算。
不過,咱們剛去,要什麼沒什麼,日子要苦點,比起沒有命來,日子苦點也不算什麼了。大家都不用擔心成為逃犯,往我們都是大庸朝的,老實本分的子民,誰也不能拿咱們的身份說事。”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咱們都是大庸朝的子民,老實本分的子民。”
瘋狼咧著嘴笑得合不攏嘴,往後他們不用躲躲藏藏,也能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了。
在場的人,都被青雲畫的大餅忽悠得眼前開花,也有極個彆的人清醒。
“大人,您扒官服……”杜主薄突然想起刑台那天,青雲扒屍體上官服的事,頓時生起了不妙的感覺。
莫非……
“來的途中遭遇攔路搶劫的,官服丟了。任職文書跟官印沒丟。”青雲解開衣袍,從腰腹上取出包裹,拿出兩樣東西給杜主薄。
杜主薄也沒推辭,就著火把的光打開來。
田多良特彆勤快,怕大家看不清楚,跑去車隊拿了火把回來,有些昏沉的光線,一下子亮堂了。
杜淳安仔細看完任職書,然後拿著官印瞧,確定是真的後,整個人的精氣神立馬不同了,神采奕奕的。
識字的不單隻有杜主薄,瘋狼也識字,小心翼翼接過任職書仔細看,然後再看官印,都是上官青雲的名諱。
其他人不識字,也要拿在手裡裝模作樣摸一會。
要不是青雲,就他們不是通緝犯就是莊稼人的身份,一輩子也摸不著這東西,官印連看的機會都沒有,彆說摸了。
“看過了,趕緊收起來。”杜淳安一直緊張地盯著眾人,等眾人看過一遍後,裝進盒子交給青雲。
青雲重新捆綁在腰上。
“之前沒有告訴你們,場合時機不對。在礦場那地方,說了就是死,當然,我跟大家也不熟悉,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