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吃在上官家背後沒有朝廷的人,否則府台大人也不會打上官家的主意。
表哥這個縣太爺,是舅舅悄悄去京城捐官捐來的,要是在禹州捐官,哼哼,府台大人必百般阻擋。
穀外祖父舅舅他們身上有不少的銀錢傍身,看在銀子的份上,花錢買平安,土匪不會把他們怎麼樣,頂多受點罪,關個幾天就會放人。
她可是聽到衙門裡的官兵私下議論,這邊土匪猖狂,燒殺擄掠,肆無忌憚,根本不將官府放在眼裡。
官府不派兵剿匪,被土匪擄掠的人反而平安,如果官府派兵剿匪,土匪為了給官府一個下馬威,反而會殺光人質,震懾官府。
表哥什麼情況不知道,傻愣愣就去剿匪……哎,讀書讀傻了。
………………
“哎”
上官震華摸摸了空蕩蕩的十指,忒不自在,看了眼上首坐的老爺子,忽然歎氣。
被土匪抓來十來天了,土匪一沒打他們,二沒罵他們,三沒用刑,但他心裡總覺著脖上子架著把大刀,在慢慢比劃著從哪裡下刀。
實承上的傷害沒有,但心靈跟精神上的折磨所造成的恐懼威嚇,傷害性更大。
土匪真沒人性,搶了他們家的財產不算,連他戴的介指也不放過,喪心病狂。
兔崽子不知道乾什麼,都過了這麼久,還沒帶兵來救他們,看看周邊土匪不耐煩爆燥的表情,也許用不了幾天,對他們下手了。
等兔崽子來,隻能給他們收屍了。
上官震華瞄瞄淡定的老爺子,又瞄瞄淡定的道長,再次歎了口氣。
身不由己。
在土匪窩了,想說句話問問兔崽子都不成,憋死他了。
上官老爺子抄著手,耷拉眼皮子,麵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無法看出他老人家想些什麼,有點高深莫測。
倒是道長最悠哉,端著碗喝了口水,瞧著外麵的豔陽天,突然說了句“天氣真好!老哥,你有福了!”
後麵那句是對上官老爺子說的。
老僧入定半天沒動靜的上官老爺子,睜開眼皮子往外瞅了眼,慢悠悠道“天氣是不錯,要不要來一盤?”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個笑來,相當的默契。
上官震華瞅瞅老爺子又瞅瞅道長,總覺著兩人在打什麼啞迷,隻將他排除在外。琢磨琢磨,啥也沒琢磨出來。
瞅見自家媳婦臉上偽裝的妝容,掉了一塊,露出雪白的肌膚,上官震華一哆嗦,忙小心翼翼從懷裡摸出個小瓶子,擰開蓋子,小手指挑了點黑膏藥出來,抹塗在她臉上。
“乾什麼?”
上官家的當家夫人餘珍麗,一巴掌拍開他的胖手。
“快掉了,給你塗抹點。”
挨了媳婦一下,上官震華也不在意,按著媳婦不準動,非要給媳婦臉上塗抹均勻了,然後將小瓶子遞給了外甥女。
“姍姐兒,你臉上也掉了,快塗上,讓你姨幫你。”
餘靈姍手上瓶子還沒拿穩當,又被餘珍麗拿過來,手指挑了點,給侄女塗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