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瑾轉而望向謝玄,笑道“我兒能想到這一節,足以證明他這段時日進步頗多。”
“公子通幽洞微,知機識變,已將諸多利弊思慮周祥。”謝玄點頭應道,“最終既未與蒙古小王爺正麵衝突,也未丟賢王府的顏麵,不可不謂兩全其美。”
洛天瑾頗為滿意地望著洛鴻軒,大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爹謬讚了!謝二叔過譽了!”
“林方大是個什麼性子我很清楚。”洛天瑾走到林方大身前,淡笑道,“你雖魯莽,但卻不糊塗,我剛剛聽軒兒講述你今日的言行舉止,似乎不太對勁。”
洛天瑾雖一語戳中林方大的心思,但卻並未點破,也未再刨根問底。他又來到柳尋衣麵前,用一抹陰陽難辨地語氣緩緩說道“尋衣,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魯莽行事,所以今天的你……也不太對勁。”
洛天瑾此言令柳尋衣心頭一顫,瞬間淌下一身冷汗。
洛天瑾似乎並不打算深究,轉而回到淩瀟瀟身旁入座,嗤笑道“這對兒賣唱的父女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你們統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我現在倒是有點理解那位蒙古小王爺了,你們能因為一個賣唱女而變的魯莽衝動,想必那位小王爺也一定會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才是。哈哈……”
洛天瑾言語十分輕鬆,似乎根本就不把這場鬨劇當成一件大事。
“瑾哥,那位蒙古小王爺畢竟是新調任的洛陽將軍的公子,而且還是汪德臣的子侄,你看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賠個禮?”淩瀟瀟沉吟片刻,開口提議道。
洛天瑾緩緩搖了搖頭,淡笑道“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們沒必要去巴結他們。更何況,此事的確是汪清術失禮在先,軒兒他們並沒有做錯。”
“爹說的太對了,我們本來就沒錯。”洛凝語聽到洛天瑾的話,不禁興奮地連連點頭附和著。
謝玄眉頭微皺,凝聲道“府主,這位新來的汪將軍,在一個月中幾乎把洛陽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宴請了一遍,卻唯獨沒有拜會我們賢王府,此事會不會有些奇怪?”
洛天瑾稍稍一愣,正色道“不錯!汪緒統故意避開我,一定有他的原因。隻是他究竟是想孤立我,還是想拉攏我,到現在我還看不出來,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因此他不動,我也不動,這也是我不讓人去賠禮的另一個原因,正好借此事來投石問路。”
“可咱們得罪的畢竟是蒙古的小王爺,我料想他們絕不會輕易作罷。”鄧長川思量道,“我們若不去賠禮,難保他們不會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哈哈……”聞言,洛天瑾陡然放聲大笑,在眾人費解的目光中,洛天瑾神秘地笑道,“倘若他們真敢來興師問罪,我反倒能鬆一口氣了!”
“為何?”淩瀟瀟不解地問道。
“此事孰對孰錯,世人皆知。如若汪緒統為了包庇兒子,故意混淆是非黑白,甚至還要倒打一耙,那隻能說明他也是個酒囊飯袋之輩,庸碌無為之徒。”洛天瑾解釋道,“若是如此,我又何必處心積慮地去揣度一個庸人的心思?和之前的洛陽將軍一樣,他折騰出這麼多花樣,不過也是想借機斂財罷了。故而隻要他們敢來興師問罪,此事反倒簡單。”言至於此,洛天瑾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眼中寒光乍現,緩緩繼續道,“現在我不怕他來找麻煩,不怕他趁機獅子大開口,甚至不怕他對我避而不見,故意使緩兵之計,怕隻怕……”
“報!”
還不等洛天瑾把話說完,一名弟子已匆匆來到堂外,高聲道“府主,府外有人求見!”
“何人?”洛天瑾與淩瀟瀟疑惑地對視一眼,遂開口問道。
“他們自稱是將軍府的人。”
謝玄一愣,繼而大笑道“看來府主所料不錯,汪緒統果然護子心切,黑白不分,隻是一個酒囊飯袋之徒!哈哈……”
“蘇堂,召集上三門弟子前往府外集合!”鄧長川冷笑起身,快步行至門前,向傳報弟子問道“他們來了多少兵馬?”
“兵……兵馬?”傳報弟子聞言一愣,滿頭霧水地答道,“沒有任何兵馬,府外隻來了三個人,一個自稱是將軍府的大管家齊泰,另有兩名隨從。”
“什麼?”淩瀟瀟大吃一驚,忙問道,“那他們可否帶著兵刃?”
“回夫人的話,他們並未攜帶兵刃,倒是那兩名隨從手裡各抱著一個禮盒。”傳報弟子一臉茫然地回答道。
“禮盒?”洛鴻軒眉頭一挑,下意識地望了望神色凝重的洛天瑾,轉而問道,“他們可說為何而來?”
“說是……為了今日在東海茶樓之事,特來向賢王府賠罪!”
此言一出,洛天瑾臉色驟然一變,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他神情嚴肅地喃喃輕語道“怕隻怕他們反過來給我賠罪……看來這位汪將軍,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難以捉摸!”
……